这日,阳光如同细碎的金箔,洋洋洒洒地铺满了梁府的园子。园中的花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在低声诉说着春日的柔情。
玉桃身着一袭浅碧色的罗裙,裙摆绣着精致的兰花,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摆动。
她手持鱼食,正专注地喂着池中的锦鲤。那些锦鲤五彩斑斓,在水中欢快地游动,争着抢食玉桃手中落下的鱼食,溅起层层晶莹的水花。
这时,一名侍女迈着莲步,轻盈地走来,手中的托盘上摆放着精致的茶点。
侍女微微屈膝,轻声说道:“夫人,日头渐高,该用些茶点了。”玉桃微微点头,将手中剩余的鱼食撒入池中,而后在一旁的水盆中净手,移步到石桌旁坐下。
玉桃伸手端起茶杯,一股清新的茶香扑鼻而来。
就在她准备轻抿一口时,不经意间发现茶杯底部粘着一张纸条。她心中顿时涌起一阵疑惑,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侍女正垂首站在一旁,园子里并无异样。
玉桃微微皱眉,不动声色地揭下纸条,缓缓展开。只见纸条上用娟秀的小楷写着:“秦妙仪在我手里,明日午时在金绣楼见面。”
看到“秦妙仪”三个字,玉桃的手猛地一颤,茶水险些溢出杯沿。
梁云慎不但没杀死秦妙仪,还让秦妙仪落在了别人手上?
她完全不知道这背后的人究竟是谁,是敌是友,目的又是什么。是想利用秦妙仪来威胁自已,还是另有阴谋?玉桃的心中充满了疑虑和不安。
玉桃深吸一口气,将纸条小心地折叠起来,藏入袖中。
她默默思忖着应对之策。
金绣楼是京城中颇有名气的钗子铺子,平日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选择在那里见面,对方究竟是何用意?是想借助人多的环境掩人耳目,还是另有所图?玉桃越想越觉得此事棘手,但她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上。
她必须杀掉女主才能安心!
玉桃深吸一口气,将纸条小心地折叠起来,藏入袖中。
她低头,看着依旧在池中嬉戏的锦鲤,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第二日午时将至,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梁府玉桃的闺房内。
玉桃精心乔装,摒弃了往日华丽的绫罗绸缎,选了一袭素色的棉布衣衫,颜色淡雅似初春新绽的梨花,质朴无华却又透着一股别样的清冷。
衣衫剪裁合身,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形,袖口与裙摆处绣着几缕若有若无的淡蓝色丝线,恰似微风中轻轻摇曳的细草,为这素净的衣裳添了几分雅致。
她对着铜镜,将一头如云乌发简单地束起,用一根玉簪固定,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颈边,更显温婉。
随后,她拿起一顶帷帽,缓缓戴在头上。帷帽边缘垂下的薄纱,如一层朦胧的雾霭,将她的面容严严实实地遮挡起来,只隐隐透出一双明亮而又警惕的眼眸。
一切准备妥当后,玉桃起身迈出房门。
穿过曲折的回廊,花园里的繁花似锦在她眼中不过是匆匆而过的虚影。
她径直走向府外,一辆早已等候多时的马车静静地停在那里。车身漆黑,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显得低调而沉稳。
车夫是母亲白嬷嬷给她安排的,见到玉桃走来,他恭敬地拉开马车的门,轻声说道:“夫人,一切都已准备好。”
玉桃微微点头,撩起裙摆,轻移莲步,登上马车。
车内布置简洁,铺着柔软的坐垫,角落里放置着一个小巧的香囊,散发着淡淡的熏香,试图安抚着玉桃略显紧张的神经。
玉桃坐下后,放下车窗的帘子,车内顿时陷入一片相对私密的空间。
随着车夫一声轻喝,马车缓缓启动。车轮滚动,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缓缓停下,车夫的声音从车外传了进来:“夫人,金绣楼到了。”
玉桃推开车门,稳稳下车,抬眼便见金绣楼。
金绣楼矗立街边,气势不凡。朱红色的楼体高大巍峨,飞檐斗拱好似展翅欲飞的凤凰,檐角悬挂着小巧玲珑的风铃,微风拂过,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楼门两侧,摆放着两尊汉白玉雕成的石狮子,造型逼真,威风凛凛,彰显着金绣楼的不凡地位。
踏入楼内,暖黄色的光线扑面而来。一楼大厅宽敞明亮,摆放着错落有致的展示台,台上铺满了色泽柔润的绸缎,上面陈列着各式各样的钗子。金钗华丽,金光闪耀,錾刻的花纹细腻精美,有的如绽放的牡丹,娇艳欲滴;有的似灵动的飞鸟,栩栩如生。银钗则透着素雅的光泽,或雕刻着简约的竹节,或镶嵌着圆润的珍珠,质朴中不失高贵。
墙壁上挂着一幅幅精美的仕女图,画中女子或手持团扇,或对镜簪花,神态各异,为金绣楼增添了几分典雅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与钗子上宝石的光泽相互交融,营造出一种梦幻而迷人的氛围。
此时,楼内顾客众多,达官显贵家的夫人小姐们,正笑语盈盈地挑选钗子。她们华服锦裳,手中的钗子在阳光下闪烁,与周围的环境相得益彰。
玉桃在这热闹中,却显得格格不入,过于沉静了。
这时,一位身着深色锦袍的中年男子,迈着沉稳的步伐,径直向她走来。此人正是金绣楼的老板,他面容和善,眼神中却透着精明。老板微微躬身,压低声音说道:“夫人,我家主子在楼上等候您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