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尧这会在画画,桌上摆满了颜料,他在根据记忆临摹紫梅图,可惜一连画了好多张都不满意,这不,竹楼里扔满了纸团。
手下这张还不满意,他烦躁的又抓起来团吧团吧扔了。
宋司宸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他勾起嘴角,“哟!何事这么烦躁啊?”
陆尧抬头看他,准备重新拿纸的手又收了回来,往椅子上一坐纳闷,“你说那紫梅图是怎么画的?我一连画了好多张都画不出一丝真实感。”
宋司宸一听,瞅了他桌上的颜料一眼,挑了挑眉,在木榻上坐了下来。
“你在临摹紫梅图啊?”
“闲来无事而已。”
陆尧起身绕出来,给他倒了杯茶拿来放在榻桌上,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
“你呢?怎么没抱女人睡觉跑我这来了?”
这一提颜觅,宋司宸脸上的一点愉悦没了,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放下时要多郁闷就有多郁闷。
“她不理我,还在生着气呢,怎么哄都没用。”
陆尧愣了愣,然后笑了。
“你不是向来就很有本事的吗?怎么,这回连一个女人都哄不好啊?”
宋司宸没好气白眼,“本事又不是用来哄女人的,而且她压根就不喜欢我,又被我弄得颜面尽失,岂会吃我哄她的那一套?”
其实他来找陆尧就是为了说道说道,好缓解一下憋闷的心情,但陆尧是个添堵的。
“哟?你还知道人家不喜欢你啊?”
“……”
宋司宸脸一黑,他是颗炸弹,任何让他不如意的话都是导火索,容不得点。
正在他要爆炸之际,陆尧又说:“你明知道人家不喜欢你,你当时还不赶紧趁机维护她?让她看到你虽然夺取了她但却是拿真心实意的对她,这一回两回三回的她不就渐渐喜欢上你了吗?”
宋司宸微微一愣,然后导火索灭了,思考半晌后,他摇了摇头拧起眉心。
“我之前回去又跟她解释了一番,包括秦玉一事,我都简单的告诉了她,我说你当时即便不赶秦玉走,我也会在摸出秘密后打残秦玉丢出去,又岂会维护她?
然而她听完后沉默了好久才问我,那如果把秦玉换成是我亲表妹或是姐姐欺负她,她要求赶人,我又会如何做?你说,这叫我怎么回答她?我能轻易做选择吗?”
陆尧眨了眨眼,“呃!那确实不好做选择。”
宋司宸叹了口气,“所以今日即便我当时就维护了她的面子,她也不会喜欢我,顶多就骄傲自满,而且她想要的那种维护,是想我为了她能够做到不顾亲情之分。
总之,她是一点亏都吃不了,这也就是她后来跟我所说的话,她说我靠不住,所以自已保护自已,还说如果我不夺取她,她家什么都不缺,她窝在家里照样过的舒坦,而跟了我什么也图不了。”
陆尧听完后明了,哦!原来是这样啊!
不过他顺着颜觅的话一想说:“但她说的也没错,如果你不夺取她,她确实会避开很多无妄之灾。”
宋司宸一听这话,立刻变了脸色,导火索燃了。
尽管他内心认同,但嘴上却不肯轻易妥协,“这世道自古以来都是以君者为尊,我堂堂俪州之主一字并肩王,难道选个普通人家的未婚女子做女人,还要经过对方的认可?
那照这样下去,九州诸侯乃至皇帝都不要纳妾了,规矩得改改,不管谁家,必须得等对方同意才行,或者先费尽心思去赢得她们的心,然后再像供祖宗一样地供进家门。”
陆尧一听,惊的连忙摇头否认,“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站在她的立场上随口一说而已,并不代表她不懂尊卑的行为是对的,还有你这话除了我千万不要说出去,免得会给你女人一家招来祸端。”
东玥国上到三公九卿,下到平民百姓,在儿女婚事一事上,只要皇帝介入,都得遵从君的意思,这是几百年的尊卑之分不可能改。
而宋司宸身为俪州诸侯也是君,俪州是他的封地,有五省、二十一郡、一百二十多个县、乡更不计其数,他有权利介入封地上的所有官员和百姓家的婚姻大事。
尤其他自已选妃纳妾,看上谁家就是谁家,一道旨意下去,整个俪州的官员和百姓家不论同不同意,都得按照尊卑之分遵从他的意愿。
而实际上像颜觅这样违抗君意的几乎没有,别家女儿甚至还巴不得做他的女人。
所以宋司宸说的这些话要是传了出去,被嫉妒颜觅的有心之人大做文章而引起其他君王的重视,那颜觅一家即便不死也会受人非议。
总之,封建王朝的统治要的是你的臣服,而非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