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军一拍脑袋,他光记得现在买米要粮票,忘了带米袋了:“同志,通融通融,我走的急,卖我个袋子成不?”
“买袋子?”梳着麻花辫的柜员打眼上下一瞧沈军,转身进了柜台,嘴里嘟囔着,“败家子。”
沈军张了张嘴,愣是没敢反驳。
他要是敢顶嘴,柜员就敢不卖他东西。
过了一会儿,柜员拿出来三个款式的粮袋:“10斤,30斤,50斤,要哪个?”
“50的。”沈军直接选中最大的一个,他索性一次买够,这年头没事还是少来供销社的好。
“粮票不够啊,别到时候说我缺斤少两。”柜员数了数沈军的粮票,直冲冲扔出一句话,一把攥着三个袋子又进了柜台。
不一会儿,她艰难的扛着一袋米往外走。
见状,沈军长臂轻展,把她肩膀上的粮袋一把抓过。
柜员脑袋先是一缩,仰头张望两周,瞪着沈军:“让你动手了吗?”
沈军本是好心,看她抬得艰难帮上一把,可等来的不是感谢却是指责,视线扫过墙上的标语,索性粮袋也到手了:“动了咋滴?”
横竖都是挨呲,他还真不信这区区东北中不溜球的呲花,敢对自已动手。
柜员一愣,仰着头看看沈军模样,又低头看看自已身高,语气登时软了:“大哥拿就拿呗,态度好点就行。”
沈军刚板起来的脸就不由破功:“你都喊我大哥了,我这态度差是不是还得跟你道个歉?”
“大哥我不是怕你手勒着嘛。”柜员连忙讨好,“一共45斤,一毛四一斤,一共收您六块三,旁边就是机械秤,复称一下哈。”
“不急,再给拿点东西。”沈军摇了摇头,顺着早就想好的单子一一点名。
剩下的东西倒也不重,索性他就把粮袋放在秤上,一边摆弄秤砣一边随口点名。
过程倒也算是顺遂,沈军称好重量后,看着柜台上摆着的东西,满意点了点头:“辛苦了,麻烦算下账。”
柜员闻言如蒙大赦,取来算盘敲打起来。
趁着功夫,沈军又是扫视起了柜台,突然看到柜台里面摆着的几件东西,再度开口:“麻烦再帮我拿一罐麦乳精,再拿八米塑料布。”
算盘声登时一顿,柜员无奈抬头,叹了口气,认命朝着柜台里走去,嘴里还不时念叨着:“九块八毛二,九块八毛二。”
沈军一听就乐了,这柜员业务不太行,用了算盘,还得动嘴。
等她拿回东西,嘴里嘟囔的话却已经变了:“九块八毛五,九块八毛五。”
“二,不是五。”沈军接过东西,顺道也把话茬接了过来。
柜员抬眼,深深吸了口气:“我是把火柴钱算进去了。”
“啊?”沈军闻言,张了张嘴,只好道歉,“不好意思哈,还以为你记劈叉了。”
柜员看了看乐呵呵的沈军,终究敢怒不敢言。
飞快敲打完算盘,她终于松了口气:“一共十三块,还差一寸布票。”
“给。”沈军掏出钱来数了数,同时从另一个口袋掏出票本,撕下来一张递给柜员。
趁着她数钱开票的功夫,沈军把柜台上的东西用塑料布裹了起来。
“大哥,发票。”
“谢谢了。”沈军接过手写的收据,顺手揣进兜里,一手拎着粮袋,一手拿着塑料布包成的包裹,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柜员看着他拎起将近七十斤毫不费力的样子,吞了口唾沫,连连抚着胸口。
“好险。”
要是真动起手来,这柜员的身份,可不能帮她挨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