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撤刀反攻一招,就见孙安提马抢身进来,双剑齐出,斩向他头颈。穆弘大惊失色,根本来不及抵挡,只得将身体往左一翻,滚鞍落马,算是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一杀招。
落地之后,他甚至不敢再多看孙安一眼,更不用说继续过招,只就势抢入人群中,埋头往外冲。
手下人见他如此狼狈,都慌乱起来,也跟着往外冲,现场顿时乱糟糟起来,众人胡乱冲撞踩踏在一起,反倒是阻挡住了梁山马军前进的速度。
穆弘顾不上梁山马军,也不管自家人马如何,只想要突围出去。孙安给他的威胁实在太大,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只是他好不容易钻出人群,正要找个薄弱处突围,哪知迎面撞上林冲。林冲看清是穆弘,毫不留手,铁枪抡圆了就猛砸下来。
穆弘措手不及之下挺刀来架住,哪知他那刀杆承受不住巨力,咔嚓一声断成两截。穆弘惊慌扔掉断刀,正要拔出腰刀迎战,哪知林冲一枪刺来,早挑飞了他的腰刀。
这下,穆弘彻底丧胆,就地一个驴打滚,又滚回人群中去。他大吼着让人挡住林冲,顺势从一名族人手里夺过一杆朴刀,避开林冲锋芒,再寻突破口。
林冲看得分明,毫不给他机会,长枪一刺,将一名为掩护穆弘而迎面冲来的雄壮汉子捅了个透心凉,再用力一甩,把这人砸向人群中,顿时撞倒一片。
林冲趁势突入人群,长枪直奔穆弘后背。穆弘察觉危险,回身阻挡,才过得两招,手中朴刀又被挑飞。他这次黔驴技穷,躲避不得,被林冲一枪砸翻在地,赶上来一脚踹在他肚子上,疼得他躬背如虾。
林冲单手将他抓起举过头顶大吼:“穆弘遭擒在此,谁人再敢动弹?”
这一声吼如虎啸龙吟,顿时将众人震慑当场,穆弘带来的人马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带着满腔怒意正杀得浑身是血的李俊和童威、童猛闻言,都松了口气,急忙赶了过来护在林冲左右。他们是真的急了,林冲等人要是在他这里出了个三长两短,他们无论如何给不了梁山交代。
如今见林冲擒住穆弘,震慑了战场,他们有些后怕赶来护卫,心中却痛恨起穆弘来,李俊忍不住骂道:“穆弘,你这厮胆大妄为,自讨苦吃,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林冲将穆弘扔在地上,李俊亲手将他绑了,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控制起来。林冲命穆弘招降众人,不然将他就地格杀。
穆弘本待硬气反抗,奈何心急的李俊毫不手软,刀刃已经划破了他脖子,鲜血隐隐浸出。穆弘不能将生死置之度外,最终还是妥协招降。
只事到如今,他的威信大打折扣,除了被梁山人马围住的一部分人走脱不得,当场投降外,战场外围的那些人马,扔了兵刃四散而逃。
林冲见状,也没有命人追赶。实在是力有不逮,投降的人马就有六七百人,早超过了他们本部人手,再去追赶时,只怕看不住这些家伙。
林冲当即命人收缴了这些人的兵刃,再让用绳子绑了,都押到李俊庄院内看守起来,召集众头领前来议事,商讨如何处置穆弘等人。
阮小七姗姗来迟,不是他懈怠偷懒,没来参战,而是临水一面,也发生了一场大战。
孙安马军冲杀而出时,他本欲带人跟上来,哪知还没走几步,忽见江上有船驶来。阮小七当机立断,组织水军喽啰就地准备,迎击敌人。
他一面命人准备了竹竿、渔网等物,只要敌船靠近,就用竹竿阻止其靠岸,再将渔网撒出去,把人网住,拖入水中,或淹死,或生擒,全凭方便。
他则在腰上别了短刀,率先窜入水中,朝着敌船潜过去,趁黑掀翻几条船只再说。
那水性极好的二三十名喽啰见状,也立即跟上,下水迎敌。
阮小七潜得近了,悄悄冒头观看,只见江面上驶来二三十条大小船只,上面载着四五百人,一半是官军打扮,另一半则是普通青壮。
阮小七也不管是官兵还是民众,只潜水过去,抓住时机,水中发力,一顶一晃,早掀翻了一条渔船,船上十余人下饺子一般落入水中,他只把离得近的一刀杀了,又寻另一条船发难。
跟上来的水军喽啰有样学样,两三人掀一条船,也不甚难。转瞬间,十余条船被掀翻在江水之中,三成人马落水,一部分朝岸边游去,被岸上喽啰网住拖走,其余都被杀死在水中,顺着江水朝下游飘去。
带着官兵和本部青壮渡江而来的,正是小遮拦穆春。官兵阵中领头的,则是揭阳县尉,手底下还有两名都头,此刻几人见江面变故横生,早惊慌起来。
那县尉当机立断,撇开穆春,弃了众多官兵,就要逃命。
两名都头也有样学样,命人把各自乘坐的船只掉头,要逃离此处。
穆春见状,大呼不可,但没人理他,反而是他这一声喊,更增添了官兵恐慌,更多船只调转船头,慌忙逃命,本部人马也跟着四散而逃。
穆春见大势已去,无可奈何,剩下人手不足,也不敢冒然靠岸交战,只绕开了一段距离,找个机会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