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人员也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慌忙召集人手:“再来几个人,人有可能在下面!”
救援队员们立刻聚拢过来,移开一块又一块碎石,破碎的缝隙里终于露出一截女孩的手臂。
“快,快,人就在这!”一名救援队员喊道。
废墟下的人,双腿被一块巨大的石板紧紧压住,血迹已经浸透了整条白色的裙身,人影额角的褐红色已经黏稠凝固。
眼皮感受到了光亮,轻颤了颤,微弱的气息透过缝隙索取着最后一丝生机。
“坚持住,我们马上就救你出来!”救援人员喊道。
“是莺野,是莺野!”墨哥看着露出来的身影,声调都在发颤。
顾北森赶到的时候,救援队已经将人救了出来。
只是顾北森在看到这抹被血色浸染的身躯时,心脏猛然收紧,一瞬间没有了气力站直身子。
想到了不久前那个让他血液倒流的梦境,胸膛急促地颤动,不安和恐惧让他不敢相信面前的人真的是沐莺野。
颤抖地握住了那个冰凉的小手,眼泪一颗颗砸在苍白的脸颊,连呼吸都满布沉痛和自责:“莺野,。。。。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
我好像感觉到有人声在耳边迷蒙的响起,像是被气流冲散了原本清晰的声线。
有一缕光撑开了眼角的缝隙,刺目的白让我本能地畏惧。
我感受到一缕缕颤抖的呼吸,手掌再次传来了温度,可那抹温度怎么又温暖又冰凉。
我只觉得抱起我的怀抱好熟悉,可双腿的疼痛感却像是一夜间消失了一样,彻底失去了重见天日该有的力量,就那么苍白地荡在血腥四溢的空气中。
救护车的急鸣急促地拉响,我好像又陷入了昏沉的梦境。
梦里有个看不见的小男孩,他一直哭,一直哭,可当我要走近的时候,他就彻底消散了。
所有的意识也跟着再次消散了。。。。
办公室内医生一脸凝重,道:“病人左腿受挤压的时间太长,组织已经坏死,所以当务之急,必须尽快安排截肢手术。。。”
顾北森的身影有些踉跄,紧紧抓住医生的手臂追问:“医生,您的意思是说,是说,我未婚妻的左腿保不住了是吗。。。。”
医生垂眸点点头,虽然这个答案很残酷,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保住患者的生命。
“如果不截肢,这些坏死毒素会导致肝脏,肾脏等功能丧失,威胁到病人的生命。。。。”
医生再次明确地回答,像是在顾北森胸口被灌了铅,沉重得无法呼吸。
他以为五年后的重逢,他终于可以守护好沐莺野的每一个花季。
可重逢才只有短短十几天,就要让她再次承受这样致命的打击。
顾北森眼眶再次被眼泪撑破,声音哽咽到了极点:“医生,我求求你们了,再想想办法好不好,她还不到22岁啊。。。。”
医生轻叹了口气:“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生命为大。。。。。。”
空气不知道凝固了多久,顾北森无力地垂下头,跌靠在座椅上。
林凤婉苏醒后,也和米粒一起赶到沐莺野所在的医院。
刚刚医生和顾北森的对话,她一字不落地听到了。
顾北森感觉到身侧有人影闯入,对上林凤婉同样通红的眼眶:“阿姨,莺野她。。。。”
林凤婉握住了顾北森的手,声音里有浓重的哽咽:“莺野只要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转头看向医生:“医生,这个手术我们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