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觉得,有些误会在彻底解开的那一天,就像探寻宝藏时丢了地图,以为会空手而归的时候,却突然间满载了比宝藏还要珍贵的东西。
“所以,你那天一直沉默着不说话并不是跟我没话说啊。。。。”
顾北森冲我柔笑着点头,言语里有些少年时懵懂的窘迫:“其实那天我一路上都在想,该说什么话才能让你不讨厌我,该说什么话才能让你愿意和我并肩,可直到快送你家到了,我都没有想出来最合适宜的话。”
我怔望向顾北森,原来我错过了那么多,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的剖白。
“顾北森,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啊?”
有落叶轻轻飘落在顾北森的肩头:“或许,是从第一次见到你,又或许,早在很多很多年以前,我就在不同的时空,喜欢上了你很多很多次。”
我怔望向少年,想到了在画馆那次看到的画展,那个像时间漩涡一样的长河,时空的隧道里,或许我早都已经拥抱到了我的那个少年。
“还记得去游乐园拍照下暴雨的那一天吗?”顾北森突然问向我。
我点点头,目光渐远:“不过那天对我来说最可惜的事,是打碎了那个快要涂好的乌龟陶塑。”
想到了碾碎的粉末,我有些惋惜,可或许就像我和顾北森曲曲折折的重逢,有些难过是为了更好的拥有。
顾北森替我取下了一片缠绕在发间的落叶:“可那天对我来说,却更加坚定了对你的选择。”
“为什么这么说?”我不由好奇地问。
“其实就是那天我和顾念笙吵了一架,我特意敛了情绪上楼,可当我看到你已经安然睡着的那一刻,所有的坏情绪好像顷刻间就消散了。”
就像是一计永远不过时效的良药,也是终其一生想要保护的软肋。
阳光透过槐树的枝桠,洒下斑驳的光影。
深沉而温热的吻袭向唇间,是那一年,我曾在梦里幻想过无数次关于青春的悸动。
缱绻的气息还摩挲在唇角,鼻尖,甚至跃上了眉眼的轮廓。
秋日的黄昏像倒影在汪洋里的年轮,一圈圈缠绕着过往。
顾北森的目光像汪洋里雀跃的波浪,柔声问:“小刺猬,想不想知道你十八岁那年的成年礼物是什么?”
“你,是一直留到了现在?”顾北森问的突然,我也怔愣的突然。
顾北森环在我腰间的手紧了紧,呢喃着轻语:“如果一直没有找到你,我应该会留一辈子。”
“先闭上眼睛。”
我感受到顾北森的气息缠绕在耳后,脖颈间伏上了一圈轻绕的凉意。
睁眼的瞬间,颈间多了一条精巧的项链。
一弯新月内嵌着一只海月水母,周身点缀着碧落蓝和月白色彩钻,像是皎月穿透海水映射出的层层光晕。
“本来那天我是想成为第一个陪你度过零点的人,所以提前一年就准备好了这个礼物。”
十七岁那一年,伦敦的那场暴雨来临之前,他无意间走进了一间可以定制首饰的珠宝店。
只是后来,这个本该出现在她十八岁成人礼上的礼物,就这么因为一个人蓄意的离开而迟到了六年。
再次重拾起顾北森这些年一点一滴的心意,我眼里有些酸涩。
想到了那句“是不可无一,是难能有二。”
顾北森,其实你对我来说,才是无人可替的过往和无人可及的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