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背一脸漠然,伸手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烟,打火机闪烁的火光映照出他冷峻且满是沧桑的脸。他深吸两口,缓缓吐出几个烟圈后说道:“放心吧,老大。我做事,你还不放心?那家伙已被剁成肉馅喂狗了,而那条狗,此刻正在我的肚子里。”说着,鬼背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继续道:“真没想到,秦家大少爷如此不堪一击,身边连个像样的保镖都没有。本还想好好施展一番,找回点年轻时的热血感觉。”
鬼背曾是声名远扬的国际雇佣兵,他的过往充满了血腥与传奇色彩。早年从神秘莫测的A计划特种部队退役,那是一支令世界胆寒的秘密特种部队,里面的成员个个都是杀人机器,而鬼背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以一敌二十普通特种兵都不在话下。
退役后的他投身国际雇佣兵界,凭借着高超的杀人技艺在枪林弹雨中穿梭,后来又踏入国际杀手的黑暗世界。然而,一次佣金纠纷让他彻底陷入绝境。他盛怒之下,亲手捏死了在国外地位显赫的雇主。雇主背后庞大的势力随即派出众多杀手对他展开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追杀。但鬼背岂是易与之辈,他在重重围杀中展开疯狂反击,将所有追杀者一一反杀。尽管这场惨烈的战斗让他付出了惨重代价,废掉一只手臂并瞎了一只眼睛,但即便如此,他那仅剩的一只手臂在平常人眼中依旧是顶尖的存在。据说,伤他手臂和眼睛的是一个杀手军团新来的神秘人,鬼背曾一度以为找到了梦寐以求的对手,可最终那人也只是给他留下了这些伤痛。
重伤濒死的鬼背逃到国内后,被大佛收留。大佛不仅给予他庇护之所,还贴心地将他的妻女接到身边。这份恩情,如同救命稻草,让鬼背从此对大佛死心塌地,甘愿为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昏暗的工厂外,大佛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嘟囔着:“时间不早了,待会儿秦家肯定要找我,我得先回去准备准备。”他目光冷漠地扫了一眼屋内,接着吩咐道:“你们把这地方打扫干净,还有,把地上那废物给我剁成泥,扔海里去。”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了工厂。
另一边,秦林豪得知了儿子之前送往国外的秦绍源已死的消息。他心里明白,秦绍源那是咎由自取,可毕竟是秦家的人,只有秦家能处置,若是这事儿传了出去,定会遭人耻笑。
而这一切,都在大佛的预料之中。当他接到秦林豪的电话时,没有丝毫意外,反倒抢先说道:“老爷子,终于给我打电话了,等你好久了,咱们见面聊,马上就到。”说完,便径直挂了电话,压根没给秦林豪反应的时间。其实他早就算准了秦林豪定会找他,所以这会儿已经在车上,很快就能赶到。
秦林豪面色阴沉地坐在太师椅上,满心的恼怒与疑惑。不多时,大佛来了,倒也不见外,随手拿了个小板凳就坐在秦林豪对面。
大佛率先开口:“老爷子,你得谢谢我呀。你们家的败类,你不方便出面处理,我帮你搞定了。酬金嘛,我就不要了,毕竟你对我有恩。不过,老爷子,你也别仗着这份恩情就蹬鼻子上脸。”
秦林豪身为秦家辈分最高的人,见过的大风大浪可不少,自是十分淡定。他坐在太师椅上,轻轻摇晃着,语气中带着质问:“大佛,哦,不!我应该叫你赵震汉吧。”
大佛一愣,随即说道:“没想到老爷子这么大年纪了,记性还这么好。想当初我和我妻子逃难之时,迫于压力,把我儿子赵昊帆托付给了老爷子。老爷子人不错,把我儿子抚养这么大。我赵震汉在此先谢过老爷子了。您放心,就算我把这事儿闹得再乱,也不会伤着您,您大可以像以前一样安安稳稳过日子,我不会打扰您的清净。毕竟您可是我儿子赵昊帆,也就是现在秦川口中的爷爷呀。”
秦林豪却笑了起来:“是我该谢谢你,大佛。你口中的那个儿子,正是我丢失多年的亲孙子呀。”
大佛愣了一下,说道:“你开什么玩笑?他可是我亲儿子。”
秦林豪笑意更浓:“秦川背上那块胎记,我永远都忘不了,他就是我们秦家的孙子,秦家的后代,我照顾他是应该的。”
听到这儿,赵震汉大笑起来:“老爷子,你可真能给自已找寄托呀。他后背那块不是胎记,是他小时候烫的。您可能是误会了。”
秦林豪浑身一震,面露愠色:“大佛,这玩笑可不能乱开!我秦家的子孙,到你那儿怎么就变成在锅边烫的呢?”
大佛却依旧笑着:“老爷子,你可真傻呀!你以为我没打听清楚你们口中所谓的秦浦舟,我就敢莫名其妙地把我儿子放在这儿吗?我打听过,您的亲孙子后背有一个胎记。于是当我家孩子出生之后,我第一时间就为后面做了准备。我知道自已债太多了,在这儿待不久了,孩子跟着我走肯定要出事。于是刚他刚出生的时候,我便忍痛在他的后背烫上了这道疤,也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胎记。”
秦林豪心口一阵剧痛,怒喝道:“你……你别在这儿说胡话,他怎么可能是你的儿子?!”
昏暗的屋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大佛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林豪,语气里满是笃定:“要不然你以为呢?如果他不是我的亲儿子,我会说您对我有恩?会在乎他的死活?老爷子,您可真是老糊涂了。你们念叨的秦浦舟都失踪十几年了,那时候社会乱得很,谁知道被拐到哪儿去了,哪能那么巧就又回到秦家?难道真就正好被我家买到,然后我还大发慈悲给您送回来?老爷子,您当我是搞慈善的呀,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震得秦林豪的心剧烈颤抖起来。他深知大佛行事狠辣果决,手段多得让人防不胜防,这样的人确实有可能做出这种偷梁换柱的事。此刻,他自已都不禁开始怀疑,秦川到底是不是秦家真正的血脉。
大佛又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不紧不慢地接着说:“我大佛做事向来有理有据,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买来的孩子,就冒这么大风险跑回滨海,还把这儿搅个天翻地覆来个大洗牌呢?而且啊,在我儿子身边,我早就安插了人手。这人手可不简单,连秦川自已都不会知道底细。他不清楚我安插的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狠角色,不知道这人有多残忍、多血腥、多残暴,更不会晓得这人有多会演戏。不过我这也是为了他好啊,只有会骗的人,才能骗过别人,才能留在他身边保护他呀。”
秦林豪坐在太师椅上,脸色越发阴沉,双手紧紧攥着扶手,脑海里一片混乱,不知该如何是好。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冲击,让他感觉仿佛陷入了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秦林豪的双手紧紧抓着太师椅的扶手,指节泛白,他感觉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正紧紧掐住他的咽喉,让他几近窒息。
在这令人窒息的压抑氛围中,他艰难地吐出最后一个疑问:“你安插的那个底细,是莲花吗?”
大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不紧不慢地说道:“您老人家消息还真是够灵通准确呀。没错,就是莲花。她可是我从小悉心培养到大的杀人机器,在国外服役期间,那双手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杀的人可比我还多呢。她对血的味道有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渴望。不过呢,她总能凭借那股装傻充愣的模样,让旁人对她放松警惕。可实际上,她手上背负的血债一点儿也不比我少,虽说那些都是她在外执行任务时所杀,但她眼中那股藏不住的血气,是怎么也骗不了人的。”
秦林豪听闻此言,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仿佛被无情碾碎,整个人如坠冰窖,陷入了无尽的绝望与迷茫之中。
昏暗的房间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秦林豪听闻大佛那番冷酷无情的话后,气得一口老血猛地喷出,整个人如风中残烛般浑身剧烈颤抖着。
“赵震汉,你这个王八蛋!”秦林豪愤怒地嘶吼着,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死死地瞪着眼前这个面带笑容的大佛,那笑容此刻在他眼里是如此的可憎。
大佛却依旧笑着,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我可没对您老动手呀,这是您自已身体不行了哦。看在您曾经对我有恩的份上,我大发慈悲给您一个打电话的时间。”说着,他拿出手机在手里晃了晃,故意调侃道:“哎呀,我想想,您是要打给谁呢?是打给你那个儿子,还是儿媳妇儿,又或者是你的大女儿呢?这么晚了打扰人家,好像不太好吧。”
秦林豪心里明白得很,大佛这就是想故意拖延时间,想把他活活拖死在这里,可他又不甘心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最终,他还是无奈地低下了头,咬着牙道:“大佛,打电话给我儿子,让他来救我。我现在不能死,就算死,也一定要把这个事情弄清楚再死!”
大佛冷笑一声,把手机递到了秦林豪面前,还不忘打趣:“您老人家快点哦。”
秦林豪颤抖着接过手机,迅速拨通了儿子的号码。电话刚一接通,对面便传来秦辉毅那冷酷的声音:“哪位?”
秦林豪此刻已是上气不接下气,拼尽全力喊道:“辉毅……快来救我!我不行了……来老宅!!”
秦辉毅一听,顿时大惊失色,立刻大喊道:“爸!!您坚持住,我马上到!!”
昏暗的屋内,大佛拿回手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酷的威胁:“您老人家应该也不希望这仅存的一点点希望被毁灭吧。我知道您对秦川是有感情的,要是还想让他继续来见您,就把今儿这事烂在肚子里。您这身体要是进了医院,可就难再出来喽,到时候秦川能不能去看您,可就由不得您了,得我说了算。要是您这么早把这事儿抖搂出来,那可就没乐趣了。把事儿藏好,秦川,我会让您见的。走了,老爷子,您老就慢慢在这儿躺着吧。”
说完,大佛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只留下秦林豪一人。秦林豪双眼通红,死死地咬着牙,努力压抑着心中如火山喷发般的愤怒。他心里清楚,此刻自已绝不能出事,除了他,没人能对付得了大佛那残忍至极的手段。
他拼命地调整呼吸,试图让自已狂乱的心跳平复下来,可那股气血翻涌的劲儿怎么也压不住,一口老血再次堵了上来,“噗”的一声又喷了出来。他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瘫倒在太师椅上,眼神中透着无尽的绝望,无力地喃喃自语道:“秦川啊,不管你是不是我的亲孙子,爷爷都没办法陪你走到后面了……”
恍恍惚惚间,秦林豪隐约看见秦辉毅和吴莺烟从车上飞奔下来,两人满脸焦急,大声呼喊着:“不要睡呀,爸,爸,不要睡!我们马上送您去医院!”
然而,秦林豪的意识却越来越模糊,最后,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