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陆时公司医院两点一线,每天都带着饭菜来看傅清音,却始终不肯承认自已对她的关心。傅清音也不戳破,只是笑眯眯地接受他的“施舍”。
傅清音“死讯”传出后,傅家果然乱成一锅粥。几个叔伯为了争夺家产,互相揭短,恨不得把对方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鞭尸。
这出闹剧,傅清音在医院里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点评几句,俨然一个吃瓜群众。
她将搜集到的证据匿名发给几家媒体,添了把火,让这场“豪门恩怨”烧得更旺一些。
第三天中午,陆时照常提着保温桶来到医院。推开门,却发现病房里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正和傅清音聊得热火朝天。
男人伸出手,自我介绍道:“你好,宋小姐,我是秦霄乾,陆时的……生父。”
傅清音心中冷笑,这秦霄乾就是天勤的总裁,却,还叫她“宋小姐”,显然没做深入调查,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
果然,秦霄乾接下来的话证实了傅清音的猜测。“宋小姐,你看啊,我和陆时父子之间有些误会,一直没能解开。你和他关系好,能不能帮我说说好话,修复一下我们父子关系?”
傅清音心里冷笑,这老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他哪里是想修复父子关系,分明是看上了陆时研发的那个新药。
“秦先生,你太看得起我了。”傅清音故作娇羞地低下头,摆弄着手指,“我只不过是陆先生养着的一个女人罢了,哪里有资格插手你们父子之间的事情。”
秦霄乾一愣,显然没想到傅清音会这么说。他上下打量着傅清音,眼神里闪过一丝轻蔑。
“宋小姐,你误会了。”秦霄乾很快恢复了笑容,“陆时是个很有才华的年轻人,我很欣赏他。我希望他能回到天勤,我们父子联手,一定能创造更大的辉煌。”
“是吗?”傅清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可是,我听说天勤最近的处境不太好啊,股价一直下跌,很多项目都停滞不前。陆先生回去,能有什么好处呢?”
秦霄乾脸色一僵,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对天勤的状况如此了解。
“宋小姐,你不用担心这些。”秦霄乾强装镇定,“只要陆时愿意回来,我一定会给他最好的待遇,最好的资源。”
她眨了眨眼,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秦先生,你误会了,我和陆先生只是交易关系,他给我钱,我跟着他,这种事,我可做不了主,得看陆先生的意思。”
秦霄乾的脸色也变了变,他尴尬地笑了笑,“宋小姐真会开玩笑。”
傅清音耸了耸肩,一脸无辜,“我可没开玩笑,秦先生要是想谈合作,还是直接跟陆先生谈吧。我一个小女人,不懂这些。”
陆时也看够了,推开病房门,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里提着保温桶,似笑非笑地看着秦霄乾:“秦先生,谈生意不去公司,跑到医院来,不怕秦夫人知道了不高兴?”
秦霄乾脸色一僵,随即恢复如常:“陆时,你来了。我和你宋小姐随便聊聊。”
陆时挑了挑眉,径直走到傅清音身边,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哦?聊什么?聊怎么让我回天勤给你当牛做马?”
秦霄乾干笑两声:“陆时,你误会了,我是一直想弥补你……”
“弥补?”陆时嗤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你知道我这二十多年是怎么过的吗?母亲去世的时候你在哪?我没钱上学的时候你在哪?现在你一句‘弥补’就想让我感激涕零,未免太可笑了。”
秦霄乾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又不敢发作,只能压低声音说:“陆时,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但是现在我已经知道错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父子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陆时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得前俯后仰,“秦先生,你觉得可能吗?你夫人知道我的存在吗?”
秦霄乾愣了一下,含糊其辞地说:“知道,当然知道。”
陆时笑得更大声了:“知道?哪个女人能容忍自已的丈夫在外面有私生子,还巴巴地想带回家?秦夫人怕是天天拿着刀追着你砍吧?”
秦霄乾的脸色彻底变了,他没想到陆时居然连这种事都知道。他咬了咬牙,恶狠狠地说:“陆时,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你手里那点东西就能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吗?只要我一句话,你什么都得不到!”
陆时眼神一冷,语气也变得凌厉起来:“秦霄乾,我劝你最好别动歪心思。我手里的东西,足够让你在天勤待不下去。不信,你可以试试。”
病房里的气氛剑拔弩张,傅清音在一旁默默吃瓜,时不时还插两句嘴,火上浇油。
“秦先生,你也别怪陆先生态度不好,毕竟你当年抛妻弃子,现在又想空手套白狼,换谁谁也不乐意啊。”
“我给你出个主意吧,秦先生,你要是真想弥补陆先生,不如先把天勤的股份分他一半,这样才显得有诚意嘛。”
秦霄乾被傅清音的阴阳怪气怼得脸色铁青,却又无可奈何。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已的情绪,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陆时,我们父子之间的事,以后慢慢谈。今天我就先走了。”
秦霄乾灰溜溜地离开后,病房里终于清静下来。陆时把保温桶里的饭菜一样样摆在小桌上,鸡汤的香味瞬间弥漫开来。
傅清音眼巴巴地盯着那几样菜,咽了咽口水:“陆先生,你们公司食堂的厨子手艺不错啊,微信推一下呗?”
陆时不动声色地给她盛了一碗鸡汤:“怎么,想挖墙脚?”
傅清音接过汤碗,低头喝了一口,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这味道,怎么和你做的那么像啊?”她早就尝出来了,这分明就是陆时的手艺,只是陆时应该还没原谅自已,在赌气。
陆时轻笑一声,没接她的话茬:“先吃吧,我去办出院手续。”
傅清音哼了一声,低头扒饭,心里却像抹了蜜一样甜。这男人,明明就是关心她,还死鸭子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