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之后,巫衔月把手电筒递给严禹成,自已则持铃铛。
严禹成知道其他幸存者的逃跑方向,应该由他带路,那可以照亮路的手电筒自然要由他来拿。
但他没有第一时间接过,反而皱起眉头,深深地看了巫衔月一眼,才缓缓伸手,“这么信任我?”
什么?
一个手电筒而已,还不至于上升到信任的程度,巫衔月顺着严禹成伸出的手看向手电筒,慢半拍地解释:“我的夜视能力还可以。”
所以,哪怕严禹成拿了手电筒就跑,对他也没什么大碍。
而且,人设的正直警方人员的主角怎么可能做出‘拿了手电筒就跑’的事?
但凡动脑子想一想,就能明白在有鬼的地方,‘手电筒’和‘天师’是哪一个更重要,大概只有吓破胆、失去理智的人才会选择抢手电跑路。
“我不只是在说手电,”严禹成一针见血,“我只是态度和反应看起来像好人,没有和你说我的姓名、我的身份、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但你却直接付出了信任。”
“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是鬼伪装假扮的,在你付出信任的这一刻,你就会被袭击?”
或许是要给一点反悔的余地,他的左手握住了手电筒,却没有直接拿起,粗糙的指腹顺着巫衔月的掌心弧度往下陷。
那小节不自然扭曲的尾指瞬间静止住。
巫衔月怔住:“……?”
好像是有点太容易信任他人了,但去掉袭击环节,原剧情差不多就是这样啊。
“就算你从一路的痕迹推测出‘有人正在自发地救助其他幸存者’,也不能说明那个救人的就是我,”严禹成分析,口吻更严厉,“你太信任我了,像一见到我,不管我说什么都会立刻相信。”
这种严厉的,或许好为人师,初心却是担忧关怀的口吻,再加上语速快,就把接下来个别离谱的话一笔带过,“是因为我的长相正直、看起来一身正气凌然,符合你的审美,像是会帮助他人的人?”
“不要以貌取人,有没有想过我身材强壮、又是练家子,却格格不入地出现在这里,很可能是什么干了丧尽天良事的通缉犯?”
像餐盘上的虾在奋力跳起,那根尾指又动了下,很轻,挠过巫衔月的掌心。
巫衔月垂眼看去,顺势放开手电筒,很冷静地反问:“如果你要袭击我,不需要骗我吧?”
真想伤害他的话,在最开始制服他的时候,严禹成就可以直接给他一刀,没必要兜圈子获取信任再下手。
“而且,”他摇了摇铃铛,又说,“这个铃铛会让鬼不舒服,你有体温,制住我时很果决,我推测你是人、但不是普通人,很可能是警方的人,对吗?”
“也许是罪犯,”严禹成宽大的手掌把手电筒的把手圈住,再次道,“不要以貌取人,哪怕长相出色。”
回头就划毁容。
巫衔月:“。”
他其实对人类的长相不怎么在意,但看了看严禹成抽动了下,似乎生气到在咬紧牙、凸显出来的的下颌,没反驳,直接带过这一话题,“好的。”
“他们是往这个方向走的?”
“嗯,”严禹成看起来还在生气,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我让他们离开四楼、去五楼,在楼梯间旁的卫生间里等我。”
明明是在说自已可能的下场,他却毫不避讳,比起刚刚对巫衔月有情绪起伏的态度,甚至有种浑不在意的漠然,“如果我没有去,就说明已经死透了,他们要自已振作起来尝试自救或等待救援。”
手电筒的灯照亮前面那一段路,巫衔月也加快了脚步,或抬脚掠过或绕过地上的各种杂物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