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决赛当天,陆城夜很异常。
他的队服外面套了一套黑色西装,在休息室里盯着巫衔月看了一会儿,看着看着就开始想亲。
巫衔月很困。
因为他有一段时间没有理发,短发已经渐渐长至肩膀,形成狼尾鲻鱼头的发型,坐在沙发上就像是一只吃得很饱在打盹的长毛三花猫,连尾巴都不摇了。
太困了,他打不起精神,闭目养神时显得恹恹的,神情又很冷淡,看起来很有距离,隐隐有点厌世感。
可眉眼却仿佛流淌着一种稠丽感,哪怕他闭着眼睛,哪怕他只是坐着,都无端有一种很微妙、像正在缓慢释放花蜜吸引蝴蝶蜜蜂的气质,像是已经成熟的果实。
在被陆城夜环住时,那种疏远感像可食用糖纸一样缓缓融化,稠丽感却再次增加,更艳,巫衔月没有睁开眼睛,伸手推了推,眉头蹙了起来,“有镜头。”
“好,”陆城夜听话退开了些,黑色的眼睛还是盯着巫衔月,瞳孔微缩,从打入决赛开始便一直在隐约增长的不知名焦躁越来越浓郁,“衔月,”
他冷不丁地说:“你答应过我,夺冠之后……”
“夺冠之后,”巫衔月睁开眼睛,困乏冲淡了神情中的冷淡,和稠丽交融在一起,在漂亮的面庞上交织出一种具有独特意味的熟感,“无论是什么,我都答应你。”
陆城夜紧紧盯着他,不知不觉间又往前靠,习惯性想亲吻,却被他蹙着眉头用手掌摁远,他再次说:“有镜头。”
大概是因为曾经是主播,又实在不要脸,陆城夜完全没有某方面的底线,哪怕在有镜头的地方,也可以自然而然地进行一些亲密互动。
比如在休息室。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star基地位处远郊,地方偏僻,为了安全考虑安装上了无死角监控,陆城夜已经习惯了。
巫衔月习惯不了。
他对镜头的接受度很高,在第一个世界就可以毫无障碍地接受,仿佛天生就处在镜头之下、也会反用镜头,但在进行亲密互动时仍处于镜头中,他就会很不自在。
现在也是。
掌根摁了两下,巫衔月才把陆城夜推远,长袖滑下去短短一截,露出手腕上像是过敏一样的红斑。
他全身上下露出的面颊、耳朵、脖颈和手掌都白皙如玉,没有过敏症状,唯有刚离开衣物遮挡的手腕泛着一层又一层的过敏痕迹,让人猜测可能只是凑巧手腕碰到了过敏源、所以才那么严重。
巫衔月没有在意,随手把袖子捋上去,又低声:“你队友还在,乖。”
和男朋友亲密互动,其实也可以。
但男朋友的队友还在,那进行亲密互动就有些令人不适了。
起码队友会不适。
陆城夜闻言顿了顿,环视周围。
休息室不算太小,但star的职业选手都是成年男性,顿时把房间衬得有点小。
临近比赛,江城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玩手机,但不是玩游戏保持手感,而是横着拿手机,像在看什么视频,面上浮着一层淡笑,似乎没怎么注意自已的队友又在缠着男朋友要亲亲。
傅衍舟坐在沙发扶手上,在转着手机,时不时看一眼江城的手机屏幕,看起来是在自娱自乐着缓解紧张,似乎也没太关注小情侣的情况。
沙发转角侧一点的位置,则坐着元确,他在闭目养神,看起来更不关注队友的情况,只是腿伸得很远,抵在对面对面的沙发上,几乎占满了沙发间的空隙,把通往最内侧的路挡住。
坐在最内侧的巫衔月要出去,得先让元确收起腿。
狗脑子说话很不讨喜,所以大多时候,他干脆不说话,只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