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衔月:“……”
他在思考:眼前的这个‘温时序’,究竟是真的温时序,还是和严禹成一样,被域主附体了?
虽说那种重瞳的异样只出现短短一瞬间,仿佛只是错觉,虽说温时序是纯阳之体,连他留在房间和衣柜里的阳气,都很克域主。
但是,认错人的代价太大。
这一次,他甚至不能和其他主角联系,如果温时序真的被附身、又没有及时夺回身体……
就算温时序及时夺回身体,大概也……
确实应该高兴,哈哈。
巫衔月错开视线,及时蹙眉:“我应该高兴吗?”
“它可以联系外界,”他顺着温时序的明示往下说,“没有找到我,却又在筑巢,可能逼迫外面的人类进入鬼域、”
说到这里,他停顿几息,用余光观察温时序的面庞。
如果温时序被附身,那刚刚点到即止的泼脏水……是试探?
试探巫衔月信不信任它,是会维护它、替它反驳,还是信任人类同伴,眼都不眨地立刻赞同?
主角的部分逻辑,巫衔月向来无法理解,不确定自已想的对不对,只确定一件事:如果是域主,不管原本目的如何,听到他误以为它是一个、一个‘也不知道脏成什么样’的鬼,一定会生气。
余光侧到的范畴,他看到温时序面色微沉,立刻改口:“可能是逼迫外面的人类进入鬼域,通过人牲祭祀取乐。”
温时序面色更沉,他重复:“人牲祭祀?”
瞥见他的神色,巫衔月调整坐姿,在坐直的同时,自然而然地坐远些,反应极快地再次改口,“不过,它不像会做出这种行为的鬼祟,大概,是有什么误会吧?”
“误会,”温时序的视线无声下移,看向巫衔月离自已远了一两厘米的腰,面上反而露出笑,“你觉得,是什么误会?”
他伸出手,在落下时停顿,看到巫衔月本能避开的动作后,才缓缓落下去,语气缓和,声音听起来带着笑意,很温柔,像在哄躲在沙发下的猫,“它并非亡灵,阴气纯粹,可见未亲手杀过人。”
“虽有怨气,却是对你、”
“确实不像是会掳人为乐的鬼祟,”缓声说着,温时序的笑意又收敛了些,视线像一张网,细密地观察着巫衔月的每一丝表情,“不过,衔月,我以为它对你……”
“你会很厌恶它,厌恶到一旦有机会、甚至会直接捅穿它的心。”
这是温时序的直觉。
在握着巫衔月的手,看着他在符纸缓缓祛除体内阴气时、很不舒服蹙起的眉头,闻着他身上那股浓郁的、在清洗后仍残留的其他人的气味时,直觉所疯狂响应传递给温时序的信息。
仿佛要是他再做出些过分的事,令巫衔月无法接受,就会再次被捅穿心脏,被毫不犹豫地抛下。
所以他很克制。
克制地搭建出一个只有两个人的窝,克制地和巫衔月朝夕相处,每天只看看、看看,再看看,不做过分的事。
但是……
“还是说,”他仿佛没有察觉到巫衔月抗拒绷紧的腰线,“你其实不讨厌它?”
确实还没到厌恶的地步。
只是蛇形太令人无法接受了,巫衔月被揽着,抬眼也无法看到温时序的表情,只能试探性地说实话:“不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