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惜溪注意到他的目光,转身才看见季云音,想起自已还没跟人家小姑娘道谢呢,立刻招呼人进来,不由得想过去是不是她偏见,或者她应该试着接受季云音。
面对傅夏青夫妻俩的感谢,季云音不经意和傅南屿对视上,她像是很害怕吓得身体一直在发抖,笑容僵硬得不行。
叶惜溪还以为她是冷才发抖,赶紧带她去外面的客厅喝些热的暖暖身体。
听说傅南屿自杀的消息,傅老爷子连夜赶到医院,以往锐利有神的眼里现在却满是悲痛和失望。
面对傅老爷子的呵斥,傅南屿依旧一言不发,眼底泛着灰蒙蒙的死寂,身板瘦削单薄,如一座轻轻推就会倒下的破城。
曾经最看重最优秀的长孙,如今变成这副不死不活的模样,傅老爷子又是悲痛又是恨铁不成钢,厉声呵斥:“为了一个女人变成这副鬼德性,早知道当年我就不该同意她进傅家。”
“啪!”
说着,没耐住脾气,抬手扇了傅南屿一巴掌。
鹿惊棠挡在傅南屿身前,可是那巴掌还是穿过她的身体落在傅南屿脸上。
傅南屿没躲,硬生生受了这一巴掌,傅老爷子年轻时候在部队待过,这一巴掌用尽了全力,傅南屿的脸颊高高的肿了起来。
他抬眸,定定的看着傅老爷子,终于开口道:“您送走她一次,我就找她一次,她若是死外面了,那我就给她殉情。”
一听这话,傅老爷子差点气得岔气,他是为了谁,要不是为了傅南屿的未来,为了傅氏的未来,他也不会做出这种恶事,只是那孩子的失踪,是他料想不到的。
他拽住傅南屿的领口,怒吼道:“她泄露傅氏核心机密,陷傅氏于危机,又把你蛊惑成这样,我留她一条命已经算仁慈了。”
傅南屿淡淡道:“不是她,没有真相,谁都没有资格来审判她。”
傅老爷子见他丝毫不知悔改,抬手又想打他。
齐衡和厉沉见状,立刻上前分开两人,怕再挨一巴掌,傅南屿就真撅过去了。
把傅老爷子劝出病房,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齐衡才舒出一口气,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操,吓死我了。”
厉沉满后背冷汗,亦是又气又急,不禁咬牙道:“不是,你昨天还非要找到人不可,怎么今天就突然做起这糊涂事来了,你要是死了,我和齐衡可不会帮你找人,人不一定在外面受苦呢。”
知道他最放不下鹿惊棠,厉沉只能暂时拿鹿惊棠当借口压住他。
傅南屿看了眼手腕上的纱布,眼神很平静,淡淡道:“我会找到她的,我计算过血流速度,来得及。”
厉沉两人听不懂他的话,只是无奈道:“你到底在计算什么?再怎么也不能拿自已的命开玩笑啊。”
傅南屿眼睫低垂,开口道:“我有分寸。”
“你有个屁的分寸。”厉沉忍不住骂道。
鹿惊棠一直蹲在腿边,傅南屿看不见她,也碰不到她,她不知道自已还能干什么,难怪得不行,只是一边啪嗒啪嗒眼泪往人手心砸,一边给傅南屿伤口呼呼吹气,希望这样能替减轻疼痛,虽然知道可能没有用。
傅南屿怔怔看着手心,突然语气很轻道:“下雨了。”
厉沉狐疑道:“下什么雨?”给齐衡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开窗看看。
齐衡开窗一看,根本就没下雨,他脸色有些不好,转头朝厉沉摇摇头。
厉沉也变了脸色,遭受重大变故的人往往都会出现一些心理障碍,他找了个借口出去,让人去给傅南屿安排心理医生做检查。
鹿惊棠不放心傅南屿,但她也想知道他们说的她背叛傅家是怎么回事,她脸颊贴着傅南屿膝盖蹭蹭,不管他能不能听到,还是和他说了一句,“哥哥,我出去一会,很快就回来。”
她离开的时候,傅南屿似有所感的抬起头望着她离开的方向,手掌贴在膝上,像是在触摸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