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洛雲敢,因为只有他是聿珩唯一的知心好友。
洛雲笑了笑,开口缓和一下气氛才缓和些许。
“小爷刚新婚,小别胜新婚腻歪着呢,你们就敢在这里砸场子?是不是都活腻了啊!还不快给小爷敬酒赔罪!”
“哈哈哈,是是是,是我们不好,不该乱提这些话。”
“就是就是!出门在外只有单身,没有已婚!”
“芜湖!自由万岁!”
气氛再次躁动起来,聿珩不动声色隐匿在黑暗中,他垂眸看着杯中的酒水,湛蓝的瞳仁中莫名浮现出沈翡苍白又娇柔的美人脸。
每天半夜回家的时候,路过主卧室,透过门可以听清他的咳嗽声。
还真的和小时候一样,是个又娇又弱的病秧子。
……
“你说他整整六天没回家了?!”
长相明艳大气,和聿珩有三分相似的浓颜系美人蹙紧眉头,将鳄鱼皮包包重重扔在茶几上。
沈翡垂下那张漂亮的脸蛋,试图遮掩住眼神中的慌张,“姐姐……他晚上也有回来睡的。”
“几点?什么时候?和你睡一张床吗?”
犀利的问题让沈翡的喉宛若被扼制般,一个问题也答不上来。
他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保姆阿姨会跟他说小爷凌晨回的家,在客房睡了还没醒。
中午的他午睡醒来的时候,阿姨又过来告诉他,小爷出门去集团了。
两个人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因为作息完全不同,所以很巧妙的打不着一次碰面。
聿兰芝随意扫了一眼面前站着的自卑胆小弟媳,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嘀咕的话语不算小声,应该是故意想让沈翡听到的。
“也不知道奶奶是哪门子鬼迷心窍了,会认为你能拿捏住那个混球。”
她长叹出一口气,摆手,“罢了罢了,那个傻逼从小在外国散养,被外婆外公惯坏了。你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管住的。”
聿兰芝踩着红色高跟儿,站起身子和沈翡平视,“之前在聿家交代的事情你没忘吧?”
沈翡小幅度的摇了摇头。
在结婚前一天的时候,他被带到聿家谈话。
聿家老太太,聿珩的父亲,以及聿珩的长姐坐在沙发上,跟看小玩意儿似的打量着他一圈。
随后,聿老太太的拐杖在瓷砖地板上重重敲了两下了,语气听不出好坏,但也不容置喙。
“聿珩明年就要满二十四岁。要是在没个正行,不能挑起家族大梁,我们也不能轻易把聿家的继承权落在他手中。所以才出此下策,想用婚姻束着他,教会他责任感。”
“把你从沈家接过来的目的就只有这一个。”聿老太太又突然变的和蔼温柔起来,牵住沈翡骨瘦的手,“好孩子,沈家没出事之前,你也曾是在我眼皮子下养过的。”
“聿珩没出国之前,最喜欢的弟弟不就是你吗?”
那应该是他三岁的发生的事情了,具体内容他早已记不清了,对聿珩也没半点印象。
对聿珩唯一的认知,就是来自亲戚口中,或者新闻得知,不过都是关于他的花边新闻。
老太太又道:“半年内,要是你不能将聿珩管教好,我们就只能将你退回沈家,另寻良人了。”
听到会退婚回沈家,沈翡的心脏蓦然一沉。
老太太的话语宛若清晨寺庙被敲响的钟,荡起的声音一字一句都在敲击着沈翡的心。
“你要是愿意,这个婚就结。要是不愿意,就当我们没说过。”
老太太最后撂下的这句话,让沈翡坐如针毡。
沈家这个狼虎窝,他就算是死在天桥底下,也不愿再回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