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意轻轻点头,神色也随之变得柔和起来。
“朝中的事,哀家也有所耳闻。如今她的父兄都不在了,兄弟姐妹只剩下她一人。她的身边,能用的人不多,日后便劳烦赵长史多费心些。”赵玉雉放心不下女儿,声音也轻柔了许多。
她不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后宫之主,如今只是一位为女儿担忧的母亲。
赵玄意岂敢托大?恭敬垂眸:“不敢,在下既入公主府,今生与公主府荣辱与共。”
“在我眼中,长公主的安危比在下的性命还重要。在下或许力量有限,但只要在下还有一口气,就会拼尽全力护长公主安全,还请娘娘放心。”
赵玉雉见他赤诚忠心,心中也很欣慰,颔首笑道:“有你这句话,哀家就放心了。”
“阿儇小时候不是这样的,她那时有父兄护佑,行事随心任性,却也是最张扬洒脱,无忧无虑。自从惠春山庄回来后,虽然她极力掩饰,但哀家生她养她二十载,岂有看不出来她在强颜欢笑,在憋着一口气。。。。”
赵玉雉轻叹一声,用丝帕掩了掩眼角,继续道:
“她似乎不再相信任何人,也好似突然间长大了许多,起初哀家以为她是因为失去父兄才变得如此,可后来她为她皇兄报了仇,那无忧无虑的笑容,却再也没在她脸上出现过。”
赵玄意眸色微变,他没想到赵太后会和她说起萧令光小时候的事,心中既心疼她的遭遇,又有些惶恐,甚至有点受宠若惊。
他不敢妄自猜测赵玉雉的心思,忙端正了身子,洗耳恭听。
“她对长史多有信任,还望长史日后莫要辜负她。”
“便是刀剑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会。。。。。。背叛长公主。”
赵玄意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辜负”二字,改成背叛。
“好,有长史这句话,哀家就放心了。”
赵玉雉看破不说破,微微一笑,心中却是真的松了一口气。
希望他当真如他所言,日后忠于公主府,忠于萧令光。
赵玉雉留萧令光和赵玄意吃了晚饭,一直到了太阳西斜,两人才从山庄出来。
萧令光从方才就好奇,到底母后和赵玄意说了什么?让他一脸郑重,却怎么都问不出来。
“竟没想到,你与我母后还有秘密,也不知母后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
她坐在驭座上,嘴上虽不满,神情却是放松,瞧着也不像是生气。
“娘娘岂会说的坏话?怕不是你小时候太过调皮,做了许多坏事吧,心虚了吧?”
赵玄意自然不会把和赵太后交谈的内容告诉她,但也不想破坏两人相处的时光,笑了笑,边赶车边打趣。
“那可多了。”
萧灵光唇角微勾,小时候她最爱捉弄皇兄,每次父皇都会护她,骂皇兄淘气欺负她。
皇兄那时候也不过是十来岁的小郎君,心中定有许多委屈,却每次都只敢怒不敢言。
好在皇兄不记仇,每次转身就忘了,又给她寻好玩的玩意逗她开心。
可惜,这一切随着父皇驾崩,皇兄被害而永远留在过去的回忆里。
见了母后以后,关于以前的记忆又浮现眼前,萧令光在身边叨叨絮絮说着,赵玄意安静听着,没有出声打断。
两人回到城中时天色已晚,却见一匹快马从官道上疾驰而来,往宫城的方向奔去。
赵玄意瞧那驿兵的衣着有些熟悉,“如此匆忙,莫不是边关有什么紧急军情?”
「s:景帝是女主父皇谥号,文帝是女主皇兄谥号(为了区分人物现编的,宝们莫要考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