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弹劾,羽林军统领,骠骑将军窦廉,奸淫民女、屠杀百姓、残害忠良,请陛下和太后下旨革去其官职,交给大理寺依法严查,以还百姓公道、还张太医公道。”
早朝,御史大夫孟冉义一身绛紫官袍,神情冷肃,声音如洪钟响彻寂静的大殿。
此话一出,犹如一声惊雷,把原本死寂的大殿,炸开了锅。
张太医一家昨日惨遭贼人纵火灭门,竟是窦廉所做?
可为何是窦廉?他和张太医素日无仇,会是因为什么恩怨,要灭人一门?
张太医医术高超,朝中众多大臣,谁家还没个生病的人?很多大臣的家眷生病,都是张太医治好的。
大家都受过张太医好处,且孟冉义素来以刚正不阿闻名,若不是有证据,他断然不会信口雌黄。
几位大臣相继出列,恭声道: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御史台众官员,和一些早就看不惯窦家的官员也纷纷站出来附议,乌泱泱跪了一地。
“没有的事!孟大人,你这是污蔑!”
殿中的窦廉神色倏地一变,不是害怕,而是震怒。
他身材魁梧,膀厚腰壮,满脸横肉,瞪着眼珠子紧盯着孟冉义,若是一般人,只怕不敢看他。
可孟冉义一身正气,目光凛然坦荡,冷声道:“窦将军,老夫手里有证据,是真是假,交给大理寺一审便知。”
“信口雌黄!”
窦廉紧皱眉头,眉宇间一股杀气,一声中气十足的暴喝,让大殿陷入了安静。
孟冉义丝毫没有被他这气势吓退,对着大殿上的小皇帝和窦妙瑛道:“此事证据确凿,且已引起民愤,可见不是一天两天。窦将军手段残忍,残害忠良,实在难当羽林军统领一职,还请陛下和太后下旨,让大理寺严查此案。”
“你敢!”
窦廉咬着牙,指着孟冉义怒喝道:“我窦家礼贤下士宽待百姓,何时做过这些事?不过是宵小拿来污蔑我的手段,孟大人没有确认清楚,就胆敢在朝堂之上胡言乱语,公然污蔑,如此糊涂,我看这御史大夫你不当也罢!”
大殿上,两岁的小皇帝萧凌全神贯注把玩着手中的铃铛,时不时发出“好。。。。好。。。。啊。。。。。啊”的呓语。
纱帘后的窦妙瑛脸色铁青,看着大殿中跪了一地的大臣,她手握成拳头,紧紧咬着后槽牙。
好一个孟冉义!敢动她的人!
朝臣都知道,新帝不过一个两岁小儿,话都还说不全,如何能下旨?大权都握在太后手中。
太后是窦家人,窦家因为扶持小皇帝登基有功,从此鸡犬升天,在京城的权势无人能比,窦廉这话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一个窦廉就胆敢在大殿上扬言罢了三品御史大夫,窦家这是多么的嚣张啊。
众官员中有胆小的,已经低下头去不愿牵扯其中。
孟冉义却面不改色,冷冷道:“这御史大夫我可以不当,但窦将军身居高位,却做出奸杀辱掠这等恶行,若不下狱严查,如何对得起天下百姓?对得起张太医在天之灵?”
“无稽之谈!这是污蔑!还请太后秉公处理,还微臣清白!”
窦廉怒发冲冠,抵死不认。
窦廉的羽林军统领一职,是窦妙瑛提拔上去的,他是什么样的人,窦妙瑛最清楚。
若真让大理寺来查,窦廉绝对无法全身而退。
失去窦廉,对她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窦妙瑛权衡一番,决定退让一步:“羽林军担负宫城安危,窦将军作为羽林军统领,一直尽忠职守,忠勇无比,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张太医不幸离世,哀家也很难过。但哀家听闻是张家奴仆不小心打翻灯油导致房子起火,造成了张家的悲剧。本宫会下一道旨意,令张家族亲过继一名孩子来继承张太医这一脉的香火,若这孩子学医,日后可无需考试便可进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