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送大长公主。”
陆丰吓得额头冒汗,不想节外生枝,立刻叫来刽子手行刑。
赵玄意和林枫等在马车旁,见萧令光脸色比方才还苍白,他掩去眼底黯色,把她接到车上。
怕她支撑不住,忙吩咐车夫赶车回公主府。
“我没那么娇弱。”
萧令光见他眼底的担忧都快要从黑瞳里溢出来,心间一暖,方才的郁气瞬间散得一干二净。
赵玄意紧皱眉,语气里一股淡淡的责备:“脸比白纸还白,还在逞强。”
“在你坐的下面,有个小隔间,你打开。”
萧令光唇角微弯,实在是心虚没有话反驳,只得努努嘴,示意他打开底下的暗格。
赵玄意很快就明白她带了解药。
忙拉开暗格,取出装着药的小罐子问道:“吃几粒?”
萧令光不以为意,笑笑:“四五六粒都可以。”
横竖中毒的时间久了,林大夫的解药已经不太能压得住她身上的毒。
“药怎么能乱吃?”赵玄意嗔怪睨她一眼,不敢大意,掀开车帘问坐在前头的云岚:“云岚姑娘,这药吃几粒?”
“我来吧。”
云岚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忧色,原先吃一粒就有所缓解,如今要吃两粒才可以。再拿不到解药,大长公主的身子可遭不住了。
她进来先倒一杯温水出来,这才取出两粒药给萧令光。
赵玄意神色复杂地看着萧令光吃下解药,心知解药的事,不能再拖。
徐斐死了,窦妙瑛势必会找各种借口,阻拦太医院交出解药。
而她的身子拖不得了。
公主府的马车才刚要转进中央大街,就看到前头谢绍荣领着手下,骑马往皇城边上的朝光巷赶去。
“发生了什么事?”
马车过不去,萧令光掀开车帘,就见谢绍荣一脸严肃,带着大理寺的人骑马很快消失在前头的岔路。
让路的几个百姓暂时也过不去,听到她问,就闲聊起来。
“瞧着是大理寺的谢大人,这是准备要抓谁?”
“谢大人今日这阵仗,怕是个不小的官。”
“说是因为良州大坝偷工减料导致决堤,死了不少百姓,大理寺这是在彻查工部里头的贪官呢。”
。。。。。。。几位路人还在兴致勃勃地交换得来的信息,萧令光却已经听不进去。
她记得上辈子因为良州大坝决堤,大理寺查出不少人,上到工部侍郎,下到小小的水部长官,一层一层的贪下去,最终库银不够,只能克扣物料,甚至滥竽充数以次充好,才导致大坝决堤,百姓死伤无数。
奇的是,这件事最后却查到窦家头上。
民间传闻谢绍荣和窦家不和,想利用贪腐的事污蔑窦家,此事以谢绍荣被贬去大理寺卿一职而告终。
她那时卧病在床尚且都听到传言,可知这件事闹得有多大。
上辈子她不问政事,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如今想来,这件事绝对没那么简单。
“林枫,你去帮谢大人,提醒他小心窦家。”
“是。”林枫没有多问,答应一声,转身跟上谢绍荣的队伍,
赵玄意紧皱眉不放心,“今日过后,宫里那位怕是不会轻易罢休,眼下岳山他们还没回来,大长公主身边只剩林枫,派他出去,谁来保护你?”
萧令光吃下解药后,脸色比方才好了些,人也没那么疲惫了。如今一听赵玄意质疑她的自保能力,顿时整个人都清醒了。
她轻皱秀眉,眼里瞧着像是控诉:“赵先生瞧本宫像是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的人吗?”
赵玄意愣了一瞬,眨眨眼坐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