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连忙告退,仓皇离开了王氏的院子。
回去的路上,沈青梨心中满是委屈和愤怒,低声嗫喏:“姨母,我们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受这样的责骂……而且,而且国公爷都答应了,夫人为何要这般为难我们……”
柳姨娘轻轻叹了口气,而后拍了拍沈青梨的手,安慰道:“青梨,别难过。在这府里,我们的处境本就艰难,不然你以为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眼见姨母脸上的苦笑,沈青梨心下愈发愧疚,泪水也朦胧了眼眶,“姨母,都怪我,是我连累了你,如果不是因为我……”
柳姨娘摇了摇头,温柔地说:“傻孩子,你是我的亲人,怎么会是连累呢?再说了,这件事不怪你,我知道那翠兰与你有大恩,你有一颗知恩图报的好心,这是好事。”
稍顿,她支吾道:“只是这一回,我们已经尽力了,结果却还是如此……回头她要是问起,你便如实与她说,咱们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让她再去想想别的办法。”
沈青梨也知道她和姨母的能力有限。
如今尽力一把,还是爱莫能助,也只能认命了。
“嗯,姨母放心,我回头会与她说。”
姨甥俩正有一搭没一搭说着,刚转过一个拐角,突然迎面走来一道高大挺拔的声音。
视线所及之处,一位身着深邃玄色锦袍的男子悠然步入,那衣袍流光溢彩而不失沉稳,恰似夜幕下最含蓄的星辰,正是四郎君魏缜。
沈青梨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魏缜看着两人,目光在沈青梨脸上停留了片刻:“这么早,两位是去哪儿了?”
柳姨娘连忙行礼:“回四郎君的话,我们刚从夫人那里回来。”
魏缜挑了挑眉:“母亲找你们有何事?”
沈青梨低着头,不敢与四郎君对视,柳姨娘也垂着眼,恭敬答道:“不过是一些内宅琐事罢了,不劳四郎君垂问。”
柳姨娘并不希望外甥女和府上郎君有何牵扯,淡淡应付完,她拉了拉沈青梨的衣袖,低声道:“青梨,我们该回去了。”
沈青梨回过神来,对着目光如炬的男人匆匆行了一礼,便跟着柳姨娘快步离开。
魏缜站在原地,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狭长黑眸眯了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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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夜里,暮色沉沉,万籁俱寂。
沈青梨躺在床上,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白天的遭遇如同梦魇般萦绕在心头,让她无法安宁,尤其是王氏威严的呵斥以及万姨娘的阴阳怪气,都让觉得无比压抑。
可这样寄人篱下的日子,才刚刚开始,不知何时才能结束……
唉,看来以后更得谨言慎行,夹着尾巴做人了。
她正唉声叹气着,忽的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沈青梨警觉地坐起身,紧张地盯着窗户,却只见月光透过窗棂洒落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是她的错觉吗?她皱了皱眉。
下一刻,却见一个修长的身影从窗外翻了进来。
沈青梨惊呼出声,下意识地往后退去。
"嘘,别叫。”
一道熟悉的男声在黑暗中响起,带着几分戏谑,“这么晚了,你不想把整个府邸的人都吵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