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衣女子听了伙计的话,顿时生气了,指着他道:“你这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当章郎买不起吗?我今日可是带足了银子来的!”
伙计不太想搭理她,满京城都知道章郎君因执意纳青楼女子一事,被废去了世子的身份,镇国公也把他撵出家门,说要断绝父子之情。
如今眼看着连布料钱都要分两回凑,如何能跟郡主比。
“郡主若要的话,请跟小的来这边结账。”
伙计想招呼着郡主走,黄衣女子却气急败坏了,再次堵住他们的去路,怒气冲冲:“郡主都和离了,还要这鸳鸯纹样的布料做什么?你分明是心里还惦记着章郎,这段日子故作姿态欲拒还迎,就是为了逼迫章郎听你的话,撵我离开他身边!”
芳初默默把看热闹看得专注的娘娘往一旁拉了拉,免得这俩人打起来,波及到娘娘。
宁安郡主显然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无理取闹了,也不动怒,淡然地问黄衣女子:“这些话是他对你说的吧?”
不等对方回答,她轻笑了声:“自和离那日起,我与他便恩断义绝,连提起他的名字都嫌脏,是他三番五次来我府前骚扰,总觉得我对他尚有余情,也不知是哪来的脸。”
宁安郡主说完就要走,黄衣女子却不依不饶,左右环顾了一圈,见有人往这边看,便一把抓住郡主的衣裳,跪坐到地上,哭天抢地的闹起来:“来人啊!都看看啊!郡主仗势欺人,强抢民女的东西,还说要民女的命啊!”
宁安郡主只带了一个侍女进来逛铺子,主仆两人一时竟没能掰开她,在周围人的注视议论下,有些狼狈。
姜姝仪听了全程,此刻看不过眼,吩咐程守忠:“你去,替郡主拉开那个信口雌黄的女子!”
程守忠不想管这种闲事,可娘娘义愤填膺上了头,他只能上前拉人。
程守忠虽不如程福那样是暗卫出身,但也身怀几分武艺,拉开一个弱女子绰绰有余。
黄衣女子跌坐在地,愈发哭闹起来,嚎道:“没天理了啊!光天化日之下之下,郡主欺负民女啊,还要让别的男人来毁民女清白!皇亲国戚就能这么作践人吗?民女要去告御状,要去求当今陛下做主啊!”
程守忠还是自阉了后,头一次被当成个男人。
姜姝仪还从未见过这么泼皮的人,气得咬牙切齿:“芳初,去外头叫暗——叫护卫进来,把这个人捆成粽子,丢给那个没了世子之位的章什么玩意儿去!”
芳初知道不能为这种小事动用暗卫,但眼前的情况,不处置好娘娘肯定是不愿意的。
她立刻冷下脸,对旁边仿佛事不关已的几个伙计道:“你们是店家,眼看着有人闹事,就这么不管不顾吗?”
伙计是两头都不想得罪,纵然章郎君已经不是世子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这个平头百姓能不招惹也不想招惹,有人出头自然是最好。
可如今被点到了,就不得不管事了。
他们正想互相推诿,芳初又道:“你们若还容她在这儿闹,败了我们夫人的兴致,那我们刚才选的布匹可就都不要了!”
到手的银子要飞,伙计们一下来了精神,再也不推诿了,争先恐后地过去驱逐那黄衣女子离开。
姜姝仪听她下楼前还哭嚷着要告御状,忍不住向前追了两步:“你告啊,你不告我看不起你!我等着你告!”
芳初生怕娘娘一气之下说漏嘴,赶紧拽住娘娘的袖子。
“夫人不该为了我招惹这女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