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屋是赵久亮帮忙重修,不是您的意思吗?”
县太爷盯着赵六顺看了半晌,始终双目帷幕。
片刻后,他叹了口气,说道:“赵六顺,本官不妨告诉你,最近州府下来了人,似乎在暗中调查赵久亮。”
赵六顺闻言,心中一惊,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调查赵久亮?他……他不是在州府还有亲戚吗?”
县太爷摇了摇头:“具体情况本官也不清楚,但此事似乎非同小可。本官今日召你前来,是想让你暗中留意赵久亮的举动,若有什么异常,及时向本官汇报。”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赵六顺一阵神烦。
州府来人调查赵久亮?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这分明是要杀人灭口!县太爷让自己去,这不是让自己去送死吗?!
而且他之前的话是什么意思?质问自己为何回村,这就是明知故问,然后又说让自己盯着赵久亮,明显前后矛盾。
这县太爷到底想干啥?
似乎看穿了赵六顺的心思,县太爷抿嘴一笑,眼中精光一闪:“赵秀才不必惊慌,若能在赵久亮死之前套出些话来,那事情就好办了。”
“你是聪明人,该知道在此事中如何抉择,就不用我多说什么了吧?”
这一笑,让赵六顺彻底明白了。县太爷和大掌柜都是要利用他!县太爷是想借此机会找到州府上官的把柄,而州府的人则想杀人灭口,这“杀”的人里,自然也包括了他这个知情人!
赵六顺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陷阱,进退两难。他知道,县太爷既然敢这么说,一定已经派人看住了他的妻女。除了听话,他别无选择。
“草民……定当竭尽全力,为大人分忧。”赵六顺咬着牙,艰难地挤出这句话。
“很好。”县太爷满意地点了点头,“此事事关重大,切不可泄露半句,否则……”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赵六顺拱手告辞,走出县衙,只觉得天色都阴沉了几分。街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在他看来却个个面目可疑,仿佛都藏着某种阴谋。
他一路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家。推开院门,五岁的囡囡正抱着布娃娃在院子里玩耍,见到他回来,立刻欢快地跑过来,脆生生地叫道:“爹爹!”
姜巧云从屋里迎出来,看到赵六顺脸色不对,关切地问道:“六顺,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赵六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摸了摸囡囡的头,对姜巧云说道:“巧云,我……我感觉县城不太安全,等这件事过去之后,我们再换个地方吧。”
姜巧云叹了口气,眉宇间带着一丝愁容:“现在兵荒马乱的,哪里又有安生日子过呢?”
赵六顺心中更加动荡。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卷入了一场巨大的漩涡,随时可能粉身碎骨。他看着妻子和女儿天真无邪的笑脸,心中充满了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