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先回答道:“这渭水本就是黄河最大的支流之一,这些年来河中泥沙含量逐年增大,泥沙在河边堆积,改变了渭水两岸的地势,且武德二年的地震也影响到了渭水周边。”
兵部尚书呛声道:“就算如此,你又是如何知晓这地形究竟是如何变化的呢?”
“靠游历途中的见闻和算学推演。”
魏征忍住自己想要发问的话,侄儿这身本事恐怕还是跟他那游历在外的师傅所学。
若这副图也是对的,那这位神秘的师傅可真是个神人了,其学识已经到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程度。
裴承先的这些理由在兵部尚书看来都是他为自己胡编乱造找出来的借口。
兵部尚书一脸痛惜的说道:“裴公子太鲁莽了,这墙上的地图都是派人实地看过的,那些人怎能发现不了渭水周围的变化?”
似是为了裴承先即将被赶出朝堂而着急,兵部尚书直言道:“你眼下可怎么办?这么多人看着,本官,本官甚是难做啊!”
谁料裴承先依旧淡定如初,道:“实地看过?是多久之前实地看过?”
怕不是十年前吧?
兵部尚书见裴承先还不死心,正想多说几句,一举将这个小子说的羞愧请辞,却再一次被打断。
裴承先道:“不如大人名人找出近日测量数据汇报册子和武德一年的册子比一比?”
“想来兵部是有存留的。”
裴承先断定,这主持测绘事宜的官员尸位素餐,根本就是拿多年前的测绘数据糊弄了事!
说不定还贪墨了朝廷拨发的测绘专款!
这事就算是他现在不说,将来等战事一起,照样会暴露。
果然,听见裴承先的这个提议,几位兵部官员神色间有几分慌乱,忙七嘴八舌的开口阻止,“你这小子到现在还不死心,大人为你留下颜面,你竟不知感恩?!”
叫嚣的声音越来越大,可见心虚之人不少。
其中以尉迟恭的孙子尉迟宝琪反应最为激烈。
魏征老谋深算,见了这场景,就心知这测绘册子之事暗藏玄机,当即出言帮助侄子。
“尚书大人不若给魏谋个面子,拿出册子看一看,也好让我这侄子彻底死心。”
兵部尚书常年混迹官场,已然明白了这里头有事,说不准还不是小事。
有些不愿答应,免得惹出祸端。
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身为历史上有名的宰相的魏征哪里能就此罢休呢?
“尚书大人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信不过制图的诸位同僚?”
此话一出,兵部尚书恨的直咬牙。
这该死的魏征,竟出言挑拨,若是他当真硬着头皮不愿拿出册子,岂不是就应了他的话!
“去拿!”
尚书的随身职官飞速了取了武德一年的册子回来,并将册子展开放在桌上。
制图室内就有今年新送来的册子,这一对比,所有人都发现,竟真的分毫不差!
不止渭水周围的地势水流分毫不差,就连京郊都一模一样。
这武德二年就曾有过地震,不可能什么都没变化!
裴承先绘制的地图是否正确尚不得知,但这测量之事有人弄鬼现在是显而易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