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彦慌了神,跑进去,抱在怀里的人像是被血染红,浸染了地毯。
薄雾消散,天清明镜不染尘埃,紫禁城的天却塌了下来,萧彦半躺在檐下的躺椅上,目光定格在那片明镜,从天明到天黑。
夜里几许繁星点点,陆子卿守在身边,随他望向夜空,轻声说:“坐了一天,晚上没吃东西,我给你拿粥来。”
萧彦轻轻摇头,握住他的手,慢慢地说:“我失去兄弟,大宁失去储君,陈昀已死,陈稷重伤,龙御军受创,你算的大凶应验了,从今往后,我身边再也没有陈靖。”
陈靖。
陆子卿又想起他抽屉里那些写给自己的信,每一封都道尽思念,情意缱绻,那是一个好人,可惜天不怜眷。
他回握紧萧彦的手,慢慢答,“命中的劫数,逃不掉,躲不过,悲伤过后该考虑往后。”
往后?
往后陈稷在陆宅,陆子卿日日衣不解带照看,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才勉强醒过来,贤妃每日来两趟,眼睛都哭肿了。
盛治帝依旧卧榻不起,高简每日三顿药不间断,吊着半条命,前后两年时间,太后连失三个孙子,儿子又病重,身心受到重创病倒。
前朝除了六部老臣撑着,已无主心骨,就连久不踏足朝堂的萧琮都拄拐进入朝堂商议。
曹云冲说:“皇上不醒,三位皇子皆不在,眼下朝中上下分散,诸位大人说该怎么办?”
裴更文叹声,“这该继承的一个都不在,确实不好办。”
堂间沉默,少顷,有人说:“不是还有肃王嘛?听说已经醒了,只是还不能下床。”
“肃王虽是皇子,按理应当顺位,可是……”钱斌试探说:“王爷心智幼小,还不成熟,恐怕?”
“钱士郎说得对。”方尚书直言道:“肃王自幼多病,又心智不全,不能担此重任,得另选他人。”
另选他人,已无人可选,堂间再次沉默,片刻后有人叹声说:“要是大王爷还在就好了,当初先帝是立他为储君,奈何他却选择踏入道门,天下云游,这会儿可怎么是好?要不将王爷寻回来?”
“王爷既已遁入道门,天下游走,寻回来显然不实际。”高简看向萧琮,“魏国公,您是三朝元老,您说该如何是好?”
萧琮垂眸叹声,拄拐在堂间踱步思量,拉着六部聚在一起商讨。
片刻后让蔺昌题头,他看向诸位,说:“经过我等商议,一致认为晋王爷可担此重任,你们觉得意下如何?”
高简先站出来说:“王爷在封地造福苍生,深受百姓爱戴,眼下除了他,一时间还真没有合适的人选,咱家赞成,你们呢?”
堂间的人装模作样考虑,纷纷附和赞同,而萧琮又出来补充一句。
“晋王爷只可暂时摄政,皇上还在,而顺位人也只能是皇子,肃王虽然心智不全,但血脉传承不可僭越,若皇上不幸登仙,那待肃王伤好之后,仍由他继承大统,晋王辅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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