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陶父走后,铺子就没有接过一个葬礼的单子,全靠卖点小纸活为生。
什么好吃的都留给了姐弟两,她自己变得营养不良,瘦弱不堪,时不时的生病。
今日在女儿面前的眼泪,足以说明她内心的坚强已经到达了极点,她很无助。
陶桃倾身双手搂住她:“娘,没关系的,他不回来就不回来,我能照顾好你们,我长大了,我可以撑起这个家,以后你不用这么累。”
陶母控制不住地趴在她肩头闷闷地抽泣。
花了将近一个半时辰,勉强收拾好。
陶桃坐在门口,撑着下巴,双眼放空,思考着问题,偶尔有路过的行人。
她从怀里拿出一枚屈身兽头的环行玉玦,乳白中参杂着一抹浅青,质感温润,造型雅观别致,好看极了。
打定主意,她将玉玦握在手心,起身朝着前方走去。
两刻钟后,她抬头看着熟悉又陌生的黑色建筑物,徘徊了一会儿,直接坐在一旁的台阶上,孤零零的缩成一团。
当时太着急了,早知道当初先让他们交一部分钱,而且价格也没和他们谈。
现在尸体又不在这,他们还不知道会不会认账呢。
在她终于下定决心起身走进枢密院时,一辆马车缓缓停在门口,似有所感,她转身看去。
男人身着深绯色麒麟金丝刺绣袍子,步伐不急不慢,还有种懒散的意味,在月光和深绯衣袍的映衬下那张面容更添了几分映丽之色。
他的感官很敏锐,只一眼便察觉到,这种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
她的脸上带着些许茫然,身体瘦削,站在那里薄薄的一片。
她没有说话,而他的目光太过锋利,让她忍不住移开了视线。
段乾停站在马车前,忽然抬手示意身后的陈景和上前。
“六爷。”
“去问问。”
说完他径直上了马车,完全没看到陈景和错愕的表情。
六爷什么时候转性了?还会关心起人了?
他挠了挠头,不明所以。
随后转身向陶桃走去。
陶桃见他靠近,下意识地笑了笑。
“你来枢密院有什么事?”
“大人,半个月前我不是接了你们的生意吗…”
“嗯,怎么了,是邱家出什么事情了吗?”
他点头,疑惑地问。
“不是邱家,是我。”她指了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