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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改志愿一（第1页）

我妈养我十八年，要求我样样拔尖儿，每天盯着我学习，时间规划到每一秒，甚至愿意卖掉房子给我补课。

可我高考三次，她每次都篡改我的志愿。

第四次高考结束，我从教学楼顶楼一跃而下，直直砸在我妈面前。

看着她惊恐大叫，我第一次由衷地笑了。

我爱她，却更恨她。

1

我妈小学毕业，没继续读书是她一辈子的遗憾。

她看着吃公家饭的人西装革履、衣衫得体，而她自己皱纹横生、老气横秋，十分艳羡与懊悔。

她爱我，所以她发誓绝不会让我走她的老路。

她深谙读书的重要性，总对我耳提面命，“你不好好读书，考不上大学，这辈子就只能像我一样，待在社会最底层，做最累的活儿，拿最少的钱，过最苦的日子。”

为了让我好好学习，她从不让我做家务，连吃完饭的碗都不让我拿到厨房。

她说做家务的人没出息。

她将我每天的时间都规划好，精确到一分一秒，闹钟一响必须起床，夏天八秒钟穿上衣，五秒钟穿裤子，冬天可以各加十秒钟。

两分钟刷牙，十秒钟穿鞋，早餐只能在上学的路上吃……

只要我稍有差池，她就会惩罚我，幼儿园时打手心，上了小学就打耳光，后来她怕打耳光影响脑子，改掐我大腿根软肉。

十八年，我头顶的毛发没长过两厘米。

因为我妈觉得打理头发太费时间，她直接给我剃了光头。

从幼儿园开始，我就不清楚自己的性别，因为光头，女生觉得我是男生，我摸摸自己的光头，看着男生们短短的头发，跟着他们进了男厕所。

直到十岁出头，身体发育，第二性特征渐渐凸显，男生掀开我的短袖，问我怎么长女生才有的东西，女生说我是变态，居然也长女生才有的东西。

他们一起到老师那里去告状。

然后，我妈来了。

她当着老师和同学的面儿，狠狠地拧我的耳朵，“你是白痴吗？连自己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从那天开始，我开始改去女厕所。

但因为外形，我总被女生当变态，她们害怕地告到老师那里，我要一遍一遍地解释自己是女的，一次又一次证明自己是女的。

我害怕上厕所，好几次憋到差点尿裤子。

我在学校不敢吃喝，上学前和放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上厕所。

女生本来就不和我玩，现在男生也不理我，他们说我是人妖，是变态，我彻底没了可以在学校说话的人。

我脸面丢尽，但我妈很开心，因为再也没有人会打扰我学习了。

而我小学六年全年级第一的成绩单，似乎佐证我妈的想法，她变本加厉。

2

初中学校在城北，我家在城南，学校要求学生无特殊原因必须住校，我以为可以摆脱我妈了。

但我妈大手一挥，辞了原来的工作，在我开学那天，拿着我小学六年的成绩单，拉着我一路闯到校长办公室，让校长给她在学校安排一个工作。

她说：“我家孩子成绩这么好，全赖我细心照顾，她初中我也得继续贴身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