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宁这话光是问出来,效果还不算最好。
效果最好的,还是她那双求知若渴的眼睛。
这些妇人们,最喜欢这样的眼神。
这意味着,对方不知道不说,还觉得自已知道!
那可不得好好说说!
当时就有个圆脸妇人四下看了一眼,压低眼神道:“那谁说得好?别人都只晓得外头的东西。哪知道里头的?”
“我家女儿的手帕交,以前也和何巧红要好。”那圆脸妇人看众人目光都落在自已身上,一副认真听的样子,顿时更得意了,说得更起劲了。
“那个何巧红,刚嫁人时候,脸皮薄着呢。”
“也不好意思跟老娘说,就跟手帕交说,那常永良啊,除了圆房,就再没碰过她!”
“不肯跟她亲热。”那妇人“啧啧”两声:“你们就说,这新婚两口子,哪有这样的?”
众人连连点头。
祝宁也跟着点头。
好在她梳着妇人发髻,所以谁也没有觉得要避着点她——都过来人了,有啥不好意思?
唯有罗妙珠忍不住多看了祝宁两眼,觉得祝宁真是洒脱:大娘子估计成婚也没多久吧?
祝宁甚至还低声说了句:“不是说常永春身体有毛病吗?”
那妇人一摆手:“要我说,都是借口!就是心里不喜何巧红呢!那男人,就是不行,也没见就少弄的!”
祝宁默默地点头,心里给这位大娘点了个赞:精辟啊!
另外一个长脸妇人忽然压低声音说了句:“还别说,我家那小子以前也和常永春一起当过伙计,跟我说,常永春被何家看上,原本是不愿意的。要不是他老爹忽然摔断了腿,缺钱,他估计还真不会当何家女婿。”
“我那小子说,常永春有一次发了钱,买了好些果子干,说要回去送给什么美娘还是眉娘——”
“那不是相好是什么?”
“那心里头有别人,哪能跟何巧红好好过日子?”那长脸妇人撇撇嘴。
祝宁点点头:“这倒是。可后头常永良不是对何巧红好极了?每天还回去给何巧红做饭,挣的钱也拿回去了。我那会儿看热闹起了,哎哟,那常永良对着何巧红的尸体时,哭得跟啥一样!”
罗妙珠听了这半天,也大概明白了要干什么,这会儿也跟着帮腔:“可不是么。我有个亲戚是衙门里的人,我可听说了,给了何巧红一袋金子呢!而且后头是何巧红偷人呢!”
脸上有个痣的妇人抿了抿掉下来的碎发,然后开了口:“常年不碰她,还说自已身体有毛病,是个女人都憋不住。我看啊,也不怪何巧红。”
最初那个圆脸妇人又把话接过去:“其实呢,要是何家对常永良好点,常永良可能也就回心转意了。可何家把人家一直当伙计,就没当过姑爷。”
“那何巧红也是,跟着娘家人折腾。不好好把常永良的心抓在手里。”
“那常永良心里能乐意?”圆脸妇人撇嘴“啧”了几声:“这不就成了孽缘了?”
“我反正觉得那常永良是装的。”有个痣的妇人又把声音压低了几分:“没准还真像何家人说的那样,何巧红就是被常永良害死的?还说那天何巧红的尸体一看到常永良,就睁眼了!”
“死人睁眼,那可不就是死不瞑目嘛!”
众人一番分析,越说越多。但几乎就没有什么重点了,都是盲猜。
月儿带着梅子干回来,祝宁请这些妇人一人抓了几颗,然后就拉着罗妙珠和月儿走了。
罗妙珠听那些妇人还在分析常永良和何巧红的事情,纳闷问祝宁:“不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