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薛晚棠多日的照看,赫连祯的生命体征保持得还算不错,但尽人事听天命,能不能醒来,薛晚棠也没有完全的把握,有时候也要看病者本身的意愿。
赫连祯虽然是植物人,无量山发生的一切,他应该是听得见的。
互相陪伴数十载的枕边人和自已的亲儿子伙同外人算计他,他心中应该也是郁闷苦涩的吧。
身居高位,这都是不得不经历的。
议政殿,薛晚棠刚给赫连祯扎完金针从内殿出来,便见到周景淮愁眉不展地阅着手中的一封烫金红帖。
那帖子的奢华程度,看着可不像一般人能用的。
薛晚棠把东西递给身后的霜华,慢步走了过去:“何事如此踌躇?”
“你看看。”周景淮仰头,把手中的帖子递给她,“北阳送来的。”
褚砚清?他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揣着疑问,薛晚棠从头看了起来。
上面只写着短短一行字:新任北阳王生辰,特邀大雍摄政王与王妃拨冗参加。
后面附上了时日以及褚砚清的落笔。
新任北阳王,不就是他褚砚清么。
他趁着大雍内乱,无暇顾及,自已倒是先把北阳的权尽数掌握在了手中。
“你如何想?”薛晚棠冷哼了一声。
“他也不只是请了我大雍,既然是赴生辰宴,那就没道理不去。”
“不谋而合。”薛晚棠眨了眨眼。
褚砚清这次大肆宴请,整个中原都请了个遍,大雍内乱人尽皆知,若是单单就他们没去,这中原指不定要怎么传呢。
而且灵山郡,褚砚清损失颇多,他都能主动示好写亲笔帖来,他们若不去,岂不是太不给新任北阳王这个面子了。
“若是按照这帖上的时间,那我们明日就要出发。”
虽说时间还充裕,但他想带着她一路走走停停,看看风景,势必就要多耗费时间。
“明天……”薛晚棠想了想,转头看向霜华,“兰生难得回来,你回头让雪殇准备些酒菜,为他接风。”
兰生昨日才来了信,今日傍晚便会到盛都,这刚回来,恰逢她明日又要启程去北阳,就只能今儿个晚上与他畅饮几杯。
且霜华虽然嘴上不说,心里也都盼着呢,兰生这次出门并没有多久,但对有情人来说,片刻的分别,也犹如日换星移般漫长。
霜华眼底划过一丝惊喜,目光触及到周景淮又瞬间黯淡了下来,她试探着问道:“那王爷也……”
“一起去吧。”周景淮说着,顺带瞥了一眼跃跃欲试的墨影。
墨影表面看着一本正经,实则内心已然乐开了花。
他就知道,王爷是想着他的!
所有人都开心,唯有雪殇一人,愁眉苦脸地准备着晚饭。
今日清了场,那些姑娘们也一早告了假,外出采风去了,云栖台是一个能帮忙打下手的人都没有。
檀云这死丫头也鬼精鬼精的,一听说让她帮忙,跑得连人影都见不着。
霜华自从转达了薛晚棠的意思后,整个人就开始心不在焉了,一会儿在门口徘徊,一会儿又上楼替兰生整理房间。
他就不明白了,兰生走了还不到一月时间,那房间有什么可收拾的。
雪殇一边抱怨,一边动手,紧赶慢赶的,总算是准备好了满满当当一桌的酒菜。
兰生是最后一个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