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今日儿十分高兴,高兴到昨儿见到皇后大起来的肚子的烦闷心情都淡忘了不少
天老爷啊!你总算是开眼了,降天雷打醒了那个只顾在家里和娇妻你侬我侬、却忘了他还有一个兄弟在宫中受苦的小人!
宴徐行上朝了,他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这种高兴心情一直持续到他坐在龙椅上看到某个人的时候戛然而止。
司马詹这个惹事精怎么回来了?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他最近没做错什么事儿吧?
此时,圣上的脸上出现了和先前朝臣们一样的迷茫和后怕,总觉得今日的大朝会不太平呢。
大朝会就是吵架辩论的地方,大事不说,小事扯皮,先捡不重要的事儿说一说,等时间到了才是那几个人的重头戏。
在说了一连串鸡毛蒜皮的小事之后,圣人清楚地看到司马詹的眉头轻轻皱了皱,配合他那张一丝不苟的脸,叫人感到滲的慌。
“圣上,臣有本启奏!”司马詹的声音洪亮又清晰,他一开口,其他人皆不吱声了。
来了,来了,他还是来了,圣上无奈叹气,维持着脸上的微笑,面露关切地问道:“司马爱卿何时回来的?此行可还顺利?怎么也不休息几日便来朝会了?”
“圣上,臣于昨日回到上京,想着有要事要呈奏,便直接来大朝会。”司马詹站出来,恭敬道:“此番巡查地方,虽有不足之处,但大体上无甚过错,但有一事臣十分痛心,还请圣上容禀。”
圣上虎躯一震,精神抖擞了起来,“爱卿……”要不要想好了再说?
“圣上!”司马詹突然大吼一声,“臣自南方回上京,取道江陵,一路上奇遇不断,诸位地方同僚虽不能做到尽善尽美,但也拼尽全力治理百姓,看到百姓衣食无忧,老有所依,幼有所养的模样,臣倍感欣慰。”
司马詹上来便是一通好话,为圣上歌功颂德起来。
这句话也不是信口而来,本朝慈善制度健全,孤儿有“慈幼局”,老人有“居养院”,生子有助养、死后有殡葬,可以说刨除一些“不可抗力”之要素,百姓们生活的很舒心。
但这些很多都是表象,福利制度的完善也给了更多的人贪污的机会,许多拨款大都到不了百姓的手里。
“但臣发现有一乱象委实不可忍!”司马詹话锋一转,面露怒意,“本朝国库本就虚弱,民生之工程桩桩件件都需要银钱,可有人竟胡乱挑拨商人税收,将本该收入国库的税银全部免去!这不是拿国库里的银钱慨他人之慷吗?”
圣上在司马詹开口的时候都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应对了,总不过是哪个不怕死的又贪墨了银钱叫他给抓到了,这样的人无需多言,直接杀了便是。
“既然如此,那朕……
等等?”圣上懵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司马詹,问话的声音都轻了许多,“司马爱卿方才说什么?”
“启禀圣上,臣要状告江陵知府以权谋私、私收商税之罪!”司马詹厉声道:“还有盐铁使纵容商税乱征、商人舞弊之罪!”
盐铁使“扑通”一声跪下了,感情这一次是冲他来的,大呼道:“臣冤枉啊!”
朝堂上安静了下来,少时,刘国舅轻嗤一声,朝臣们接连发出几声窸窸窣窣的响声。
司马詹正想着怎么回事呢,一个朝臣好心提了个醒,“司马谏议,这江陵知府才上任不足三个月,想要谋私恐怕有些难。”
那个贪官敢在刚刚上任的时候就跑去贪污?还是私收商税?这是嫌抓不到他的把柄吗?
司马詹一愣,遂又问道:“现在也不是官员轮调之时,怎么换人了?”
“司马谏议有所不知……
”有人悄悄地将江陵府发生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司马詹恍然大悟,但眼神再次便的锐利起来,“虽说原来的江陵知府和通判已经伏法,但商税有误却不得不提。”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缩的盐铁使一眼,“盐铁司主管天下商税,如今江陵一地税收混乱,所收商税不足一半,此乃盐铁使监管不力之过。”
司马詹取道江陵到时候,发现了一个很不正常的现象,突然有大量的商人齐齐涌入江陵,说是要去江陵府做生意。
做生意不稀奇,稀奇的是商人大老远地跑到江陵去做生意。
本朝的商贾大多是家里世代经商,先辈们多年在外拼搏才能在杀出一条经商之路。
这些“路”大多是固定的,每家商行都会有自己固定做的生意和进货、卖货线路渠道,非万不得已不会轻易变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