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说宴度支乃是三司使的不二人选,那此事非宴度支出马不可。”刘国舅一脸冷漠地建议道:“我看就让宴度支亲自跑一趟江陵吧,左右宴度支对江陵熟悉,那边还有谢县令相助,正好可以替圣上分忧。”
朝臣们听罢,纷纷点头。
虽然说不一定非要三司出面,但想也知道此事不好解决,有人出面顶着最好。
于是,宴徐行便在朝会的第二日离开了上京,同行的还有盐铁司、度支司以及御史台派的臣子,足足凑了好几十人。
这件事牵扯到大部分商人的利益,上京城的百姓谈论了好几天,一度将乔晚凝和霍珩的事儿压了下去。
说起来,上京城不愧是京都,从来不缺新鲜事。
在宴徐行离开后,谢颜便以祈福为由,开始闭门谢客,等着宴徐行计划中的那一天的到来。
……
又三日后,皇宫。
太后在宫娥的簇拥下来到圣上的福宁殿,刚一进门,便瞧见太医们跪了一地。
她无视那些瑟瑟发抖的太医,径直走进内室,问道:“方太医,圣上怎么样了?”
正给圣上把脉的方太医抖了抖花白的胡子,放下圣上的手,跪在地上答道:“回太后娘娘,从脉相上来看,圣上龙体康健、气息平稳,只是不知何故昏迷不醒。”
“废话!”太后厉声道:“若圣上龙体康健,怎么会在朝会上突然倒下?这分明是龙体有恙!”
她正在慈宁殿里和妃嫔们说话呢,突然听说圣上在朝会上晕倒了,立刻赶了过来。
原本还以为宫娥们夸大其词——这种事情倒也不是稀奇事,朝会上偶尔有几个死脑经的朝臣会逮着一件事不放,说不过他们的时候,装晕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只是太后没想到这一次圣上是真的晕了,而且还是毫无预兆地晕过去。
她深感此事不简单,当即吩咐道:“方太医,你立刻召集全部太医,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我要让圣上尽快醒过来!若圣上出了万一,你的脑袋也不用留了!”
“是,是!”方太医瑟缩一下,连忙退出去找其他太医商量去了。
太后看了一眼双目紧闭的圣上,转身离开内室。
“母后,圣上怎么样了?”此时皇后也在宫娥的搀扶下来到福宁殿,见太后出来,她连忙问道。
太后看了她一眼,不赞同道:“你身怀龙嗣,来这里做甚,快回去歇着!”
“圣上昏迷不醒,我怎么放心?”皇后焦急道,见太后并没有搭理她的意思,连忙越过她,直接往内室走去。
太后没有拦她,而是朝跪在地上的老太监问起了话。
“到底是怎么回事?圣上怎么会突然昏迷?”太后的声音平静无波,只有贴身伺候的人知道此刻的她憋着多大的怒火。
作为和圣上博弈这么久的人,圣上这次昏迷毫无预兆,若是不能洗清嫌疑,她和刘氏一脉早晚要成为众人之矢。
“回太后娘娘,老奴也不知晓是怎么回事。”老太监连大气都不敢出,跪在地上,头贴着地回道:“今日,圣上像平日一样上完朝,刚准备起身时就昏迷了。”
天知道圣上快要晕倒的时候老太监有多慌,好歹是在宫中行走了几十年的老人,他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圣上倒下的身子,这才没让圣人撞到地上。
可即便是这样,老太监也怕的很,若是圣上不能醒来,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的人一个也跑不掉。
“可有派人去调查?”太后正色道:“前殿、后宫,凡是圣上去的地方统统去查找一遍!还有圣上最近的衣食也派人去查!圣上是在前朝晕倒的,是不是有人混进殿中谋害圣上?”
“温指挥使已经去调查了!”老太监道:“尚未有结论。”
太后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温慈,“温慈在哪里?他身为皇城司指挥使,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圣上的安全,现在圣上出了事,他竟然还往外面跑?”
“回娘娘的话,温指挥使说有可能是刺客下毒,所以才想着先去抓刺客,若是能找到解药最好。”老太监条理清晰地回道:“在离开之前,指挥使特意派了重兵保护圣上的安危。”
太后这才察觉到这福宁殿的侍卫多了一倍不止,除了她、皇后和太医之外,前来探望的妃嫔全部被挡门外。
好快的速度,好冷静的做法,不愧是圣上最信赖的皇城司,温慈的本事当真叫人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