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济民坊里,瑟缩软弱的女娃娃,短短时日,竟这般活络。
苏春娘感慨的同时,也不禁叹息。如此水灵的小娘子,若没阿哥护着,怕早叫人欺了去。
人走一波,又来一波。
苏春娘忙得再无空暇想其他,手上动作越来越快,全然没有注意阿愉在一旁看得全神贯注。
“阿姐。”
抬头望一眼,又回到灶台前,嘴上却勾起笑,“朝食可吃了,要不要来碗冷淘。”
“也好,正好有事与阿姐说。”
筐子里煮好过了凉的面条多,与旁人拌的同时,顺道帮苏贵平的也弄好。
“甚好事,自来,面上的笑就没落下来过。”
“阿姐明日可得空归家一趟,阿爹准备后日去乔家下定。”
苏春娘跟着一喜,“当真?你几时的归的家?
这等大事,如何也得空。礼可备齐全了,阿娘怎没来同我说一声。需什么东西,在这里买也便宜。”
“周阿伯正好要来镇子上,爹托他们来与我讲的。
不需特意再备什么。几斤肉,鱼鸡各一对,干果、酒品家里也有。”
苏贵平难得红了面,扭扭捏捏的姿态,苏春娘看了好笑。
“待我寻人打听打听,还要些什么,归家那日带了去便是。”
“阿姐……”苏贵平磨磨蹭蹭,有口难言,神情较方才又矫情几分,“乔家要聘金八两,家里磨不开手。我身上,林林总总加起来,也只一两二钱银子。剩下的,阿姐看看,能不能帮我凑些。”
“这好说,阿娘那里差多少。”
胞弟亲事,她做为长姐,如何也要贡献些,或多或少。尤其在他,让人越发看得上眼的份上。
“差得不多,娘那里有五两,再加上我身上的,阿姐再借个三两银子。”
“什么借不借,家里难得办大事,我出一份心意也是该的。”
苏春娘知道钱氏为何没来,怕是给苏大山拦住了。钱氏无法,这才让苏贵平开这个口。
店里客食散得差不多了,苏春娘留阿清与阿愉收拾桌子。她进屋里换了身干爽的衣裳,往范家肉铺去。
张娘子见她,面上当即乐开了花。
“怎来了,还需买肉?”
“不是,”苏春娘拉着张娘子往铺子里走,“家里要办喜事,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想问问婶子,好与我拿个主意。”
“真的?那好,我们去屋里说。”
张娘子嫁过闺女,自是知道下定哪几样少不得。
乡下人办事,图个便利。什么纳采问名、纳结纳征,繁琐且过于隆重。大多合个八字,再来,就定下日子,等着办喜宴了。
张娘子只管挑了最重要的说。
“富有富的章程,简有简的办法。
这雁,却是一定要有。活的不易得,木刻的备一双也成。回头我与你走一趟,把该买的买了。”
“那敢情好,婶子愿意陪我走一趟,我正求之不得。”
张娘子刮她一眼,嗔道:“同我说什么客气话,怪恶心人的。你且等等,我同大郎他爹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