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你松开,松开。”
苏春娘斜他一眼,嗤笑道:“她才几岁,哪里懂你这些心思。”
苏贵平不满的咕哝,“我也只长她两岁,也顶年轻,如何不相配。娘她一十五就生了阿姐你,晚娘也正当年。”
举起的手猛然要落下来,苏贵平偏头躲闪,“打不着,打不着。”
眼前的少年每年都在长,今年更是像破土的植株,个子飞速往上窜。苏春娘踮起脚也够不着他,只好转而拎住他的耳朵。
又一阵鬼哭狼嚎,苏贵平讨饶良久,也没将耳上的那只手求下来。
晚娘不知,沈阿婆却心如明境。
看不说破。
她不喜钱氏这人,势利、刻薄。
苏春娘是她亲女,尚且如此,莫说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同处一屋檐,难保晚娘不受欺。
“这里行错针了,你看啊,这两针从左边绕过再回一针,是不是好些。”
晚娘顿悟,“果真。”
“好孩子,莫看眼前利益,目光长远些,你会发现前头另有一番天地。”
“是。”
家里有婆子在,活计不必苏春娘操持。
自打武二发病那次,赵氏发狠骂了一回,就算铺子里忙得走不开,她也会赶回来一同用饭。
下半晌无事,便提前招呼一声,窝在院里不再出去。
那十多幅药还在灶上,且一日日的少。苏春娘避之不及,实在躲不开,被赵氏上赶着端去武怀安面前,眼睁睁看着他喝下。
好在,赵氏没有听墙根的嗜好。
屋内干柴烈火,不定哪日就燃起来。
苏春娘窝在榻里,双眼满含戒备的看着武怀安的一举一动。
“你莫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这是他的保证。
内里灼息加持,燃得他浑身滚烫。
每一声粗重的喘息,都惹得苏春娘战栗。
武怀安煎熬的同时,她的心也似落在油锅中,不得安宁。
蓦然间,苏春娘双唇微张,眼中闪过惊慌。
“流……流血了,大伯,你鼻子流血了。我……我去唤娘。”
“回来。”
武怀安慢条撕理,扯了方半干的巾子,往鼻头一堵,嗡声嗡气道:“成日喝药,我就晓得要闹这一出。”
苏春娘瞬间了然,“我去打盆水来大伯洗洗吧。”
“你睡你的,我自去外头弄干净。”
武怀安起身往门外去,高大的身影拢住些微烛光,兜头罩在苏春娘身上。
两人虽未有实质性的碰触,她身子却陡地一僵,半天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