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日与宸濠兵遇黄家渡贼兵皷噪乘风进薄气骄甚伍文定畲恩佯北致之贼争趋利进前后不相及邢珣兵从后急击横贯其中贼败走文定恩还兵乘之徐琏戴德孺兵合势夹攻贼不知所为遂大溃追奔十余里擒斩二千余级溺水死者万计贼气大沮退保八字脑是夜宸濠问舟所泊地其下对黄石矶南人谓黄王宸濠恶其音?王失机杀对者贼众见兵败亦稍稍散去是日建昌知府鲁玙等帅兵至城中守仁谓九江南康不复则道终梗且湖广援兵不能达乃别遣知府陈槐帅兵四百合知府林瑊之兵攻九江知府曾玙帅兵四百合知府周朝佐之兵攻南康宸濠大赏将士当先者千金被伤者百金使人尽发九江南康兵
至二十五日并力挑战官兵败死者数百人伍文定乃急令斩先却者以狥身立铳炮间火焚其须鬂不移足士殊死鬬兵复振炮及宸濠舟贼遂大败擒斩二千余级溺水死者甚众贼复退保樵舍联舟为方阵尽出其金帛赏士伍文定等乃为火攻之具邢珣击其左徐琏戴德孺击其右畲恩等分兵四伏期火发兵合
二十六日宸濠朝群臣执其不尽力者将斩之争论未决官兵四集奋击之火及宸濠副舟贼众遂大溃宸濠与诸妃嫔泣别妃嫔皆赴水死将士执宸濠及其世子郡王仪宾并伪丞相元帅等官李士实刘养正刘吉屠钦王纶吴十三凌十一等又获被执胁从御史主事三司太监等官王金金山王宏等擒斩贼众三千余级溺水死者数万弃衣甲器仗金帛与积尸聚江中若洲焉余贼百艘俱迯溃四出诸将分道追击破之于樵舍又破之于吴城擒斩千余级守仁所遣陈槐曾玙兵亦攻复九江南康二郡各于沿湖诸处擒斩一千余级将士执宸濠等凯旋入江西军民聚观欢呼之声震动天地先是宸濠反守仁驰疏请遣将出师会 上欲南幸遂下制亲征 上自称奉天征讨威武大将军镇国公边将江彬许泰中贵张永张忠等俱称将军所下 玺书易称军门檄甫出京宸濠巳平守仁捷奏至欲自献俘阙下 上屡檄止之改王守仁廵抚江西令以俘候 车驾至亲视巢穴守仁不从械系宸濠等取道由浙河进 上竟南幸
至九月至南京先锋太监张永张忠等总兵朱泰朱晖等至江西搜猎余党民间不胜其害 上以言者众留南京檄止守仁使命旁午于道守仁至中路以宸濠等付浙江诸守臣逮系赴行在巳称病待命杭州
十二月宸濠等至南京 上欲自以为功乃与诸近侍戎服饬军容出城数十里列俘于前为凯旋状既入囚禁之
至十五年十月回銮以槛车囚宸濠等归初宸濠谋反妃娄氏屡泣谏不从及宸濠被擒北上于槛车中泣语械送者曰昔纣用妇人言而亡天下我以不用妇人言而亡其国今悔恨何
及十二月至通州赐宸濠死燔其尸余党至京师磔诛之仍核诸臣工素通宸濠罪恶亦多以贿免论功擢知府伍文定江西按察使知府邢珣江西右参政余各论叙有差独抑守仁功未叙至嘉靖初始起为南京兵部尚书封新建伯未几命守仁以尚书往平两广蛮贼事平随卒于道后以他议竟夺爵云
论曰正德间事余难言之葢岌岌乎殆哉宸濠之乱夫亦有所侮而动也乃不旋踵而扑灭者其天命之眷佑 祖宗之庆泽将以启中兴之运乎孰知
帝星之明江汉兆有在也夫守仁凌越险阻削平诸山寇无不动合机宜卓有成筭况宸濠以乌合之众庸懦之材曷足以当之葢守仁社稷之功固在讨宸濠而其用兵则不若平诸寇之难也虽然使守仁先期至获与六月十三日之宴则不死即囚耳戡乱之后岂他人所能辨哉江西大小诸臣工无一人得免者独守仁以硕果不食奏此肤功谓非天意可乎葢孙燧许逵之死难王守仁伍文定之讨贼亦国家二百年养士之报也但守仁功美矣惜其所以处美者未尽善也夫 武宗惑于群小欲幸江西守仁欲为保境恤民计宸濠诚不可不执赴 阙下然命一将入献无不可者而奚必于亲往邪既有廵抚江西之命则职守有常况屡有诏止何可违也既不得行遂称病解官此与岳武穆弃军归浙之意畧同郭子仪处唐肃宗即不如是巳岂所谓公孙硕肤之道也虽然此春秋责备之义也孔子曰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袵矣 朝廷貂珰盈座而守仁之后至不得蒙麓川安化之赏其何以厌天下后世之心乎
○江彬之变
江彬初为大同游击将军性暴悍正德七年河北盗起官兵不能制主者奏檄边兵讨之彬与许泰等帅兵入讨贼无他奇功惟多杀掠民财所经过无不罹害者时赏军功格重斩贼二级升一官故边将多杀平民冒功次彬过冀州杀一家二十三人报功民诉之督府不为理盗平彬等大获赏赉 武宗好兵事左右言边卒精悍可用京营兵多脆弱欲令边卒以时入卫而以京营卒出戍边每岁为践更例 上从之令内阁草制李东阳持不可台谏交章沮之不听一夕 上坐宫门候制下李东阳复疏陈十不可状诘旦内降行之于是彬与许泰刘晖等皆率兵入卫都人称外四家兵诸边将遂皆有称宠于 上彬尤近狎用事边卒纵横骄悍民苦其侵暴焉 上乃于西内练兵时令彬等率兵入习营阵校骑射或时为角抵之戏 上戎服临之铳炮之声不绝于禁中彬等日狎眤 上多留宿豹房与彬等同卧起或亲搏虎为乐又都督钱宁掌锦衣卫事彬泰晖宁皆赐姓朱氏与中贵张永张忠卢明秦用萧敬等优人臧贤表里擅权为奸利诸司章疏多沮格不上然诸奸宠皆出彬下彬等时导 上出宫禁游猎近郊群臣屡谏不听
十二年八月导 上出居庸关至宣府临塞下 上时独驰一马卤簿侍从皆不及从大学士杨廷和等极谏且引 英宗土木事为言不听
九月至大同阳和等处驻跸二十一日方猎天大雨冰雹士卒有死者夜有星陨谍报虏入寇围阳和转掠应州 上命诸将击之虏寻引去南京给事中孙懋劾彬奸邪权檀蛊惑导诱之罪且云彬在一日则为宗社一日之忧容一彬国之安危未可知也疏入不报闰十二月上还京以应州功封彬为平虏伯许泰为安边伯
十三年正月郊祀毕彬等复导上出关二月 太皇太后王氏崩 上还京四月 上以太后将祔葬告陵故幸黄花镇密云等处五月还京六月 上复欲北廵议别称尊号威武大将军镇国公又欲以彬为威武副将军命内阁草制杨廷和等上疏反复极言其不可且云万一宗藩中援 祖训问其事何以应之上不听遣中使促之廷和称疾不出 上御左顺门召大学士梁储面趣令草制储对曰他事可将顺此制断不可草 上大怒操剑起立曰不草制视此剑储免冠伏地泣谏曰臣逆命有罪愿就死草制则以臣名君臣死不敢奉命良久 上掷剑去乃自称之不复言草制彬亦罢副将军命廷臣议建储居守钱宁意在宁藩彬意别有所属以梁储议止七月彬等复导 上出居庸关历宣府大同十月渡河至榆林
十四年二月 上还京三月制下南廵 上欲登岱宗历徐杨至南京临苏浙浮江汉祠武当徧观中原时宁藩久蓄异谋候衅而动制下人情汹汹大臣台谏疏止之皆不报于是诸司交章入翰林院修撰舒芬等疏先入兵部郎中黄巩员外郎陆震联疏入考功郎中夏良胜仪制郎中万潮太常博士陈九川疏继入医士徐鏊以医谏郎中张衍庆姜龙孙奉陆俸等合疏入又郎中林大辂寺正周叙行人余廷瓒等亦合疏先后入 上大怒召彬示之以彬言下黄巩陆震夏良胜万潮陈九川徐鏊锦衣狱命舒芬张衍庆姜龙孙奉陆俸等一百七人跪午门外五日林大辂周叙余廷瓒等二十余人俱下狱明日同黄巩等六人亦跪五日于是京师连日阴霾昼晦禁中水自溢高桥四尺许桥下七铁柱齐折如斩
十四年三月二十五日也有指挥张英上言 车驾出必不利乃肉袒赴阙剚刃于胸以死谏制下舒芬等百七人俱廷杖三十首议者谪外任余夺秩半年黄巩等六人俱廷杖五十徐鏊谪戍余削籍林大辂周叙余廷瓒三人廷杖五十削三级外补余杖四十削二级外补死杖下者陆震余廷瓒等十余人 车驾不得出彬等亦知 朝廷有人稍畏惮之亡何宸濠反事闻诸权幸在豹房争献擒宸濠策钱宁臧贤以通宸濠贿事露下狱诛太监张忠与彬等欲邀功赞上亲征
八月下制南征仍自称奉天征讨威武大将军镇国公诸将皆称先锋偏裨等将出师至良乡守仁擒宸濠捷奏至群臣请回銮不听诏以俘还江西候进止九月上至南京命太监张永张忠安边伯许泰都督刘晖帅兵至江西捕宸濠余党永等至江西妄肆诛戮籍没民财不胜其扰时守仁以槛车械送宸濠欲亲献俘 阙下屡诏止守仁勿献俘还抚江西守仁行至浙江乃遣使以俘献上疏乞致仕不待报留居杭州俘将至南京 上与彬等戎服出城外前列俘凯歌入城百官迎贺初 上以戎服至南京令百官皆戎服迎百官竟朝服往上不问
十五年正月 上欲就南京郊祀太学士梁储止之彬率边卒数万扈从恃恩跋扈无人臣礼公卿而下侧足事之魏国公徐鹏举设家宴招彬不启中道门又不设坐中堂彬大怒问故对 高皇帝曾幸其苐遂为故事彬不得巳就宴时乔宇为南京兵部尚书专任留务宇持法守正亦多材畧每事稍裁抑人倚以为重彬颇惮之一日彬遣使索诸城门钥城中大骇督府使问宇宇曰守备者所以谨非常城门钥有 祖宗法制孰敢索亦孰敢与虽天子诏不能得督府以宇言拒之乃止彬每矫制日有所求为宇承制必请面覆之始行彬计稍沮 上驻跸南京久居旧邸不入大内复欲往幸苏浙湖湘间南京台谏及诸司伏阙请回銮 上诏彬议彬怒欲重谴其党劝之曰往岁京师巳甚矣何可再也彬意乃解请慰谕百官各归治事扈从大学士梁储蒋冕跪伏行宫门外泣谏请从百官奏回銮上遣使取疏入谕之起储等曰臣等未奉允命不敢起乃令中官传制云不日即还储等乃起时江西浙江苏松湖广武当山皆储粮饷预供帐以备廵幸民间骚然不宁 上因群臣沮谏故以十月班师还京十二月至通州诛宸濠
十六年正月入京彬还益骄横其所部边卒桀骜不可制三月 上以疾崩于豹房皇太后张氏与大学士杨廷和等定议遵 祖训遣使迎立 今上武宗崩时彬偶不在左右 皇太后召杨廷和等议恐彬为乱秘不发丧以武宗命召彬入彬不知 武宗崩并其子入俱收之 皇太后制下暴彬罪恶厚赏彬所部诸边卒散遣归镇执其党数人下彬锦衣狱论罪磔于市籍没其家中外晏然今 上即位始正彬党罪恶论死及谪戍者数十人太监窜逐者亦数十人籍彬家赀入公帑者黄金七十柜柜一千五百两银二千二百柜柜二千两金银珠玉首饰五百一十箱余物不可胜计
论曰彬非有他能特倔强勇悍庸材耳其能恃权宠作威福之至此极者投 武宗之间耳非智畧之过人也使其少有奸雄之术则挟天子令诸侯之祸可立见矣夫挟震主之威蒙赤族之祸而 武宗弥留之际乃宴然归卧私第又以一介之使召之即入此与曹爽之释兵归天子而求归老私苐者同一愚也乃若杨廷和梁储辈当天崩地拆之日储位久虚乃能不动声色除虎狼于腹心肘腋之间使之帖然不哗而卒斡乾坤于再造者虽母后之贤主之于上而诸臣调停镇静之功焉可诬哉虽然亦天将启中兴之运耳近有为之说者曰逆瑾之乱政汉十常侍唐甘露之党也河北山东江西四川之寇汉黄巾唐黄巢之乱也寘鐇宸濠之称兵汉七国晋八王之孽也江彬之握柄汉何进召董卓之衅也前代有一于此未或不亡正德间备是数者而国家犹盘石之安谓非天命之有在邪信哉斯言之不诬也
○抚定大同
大同古云中地北距虏地平漫不甚阸塞嘉靖甲申七月廵抚都御史张文锦议镇城北九十里筑五堡将成议徙镇卒二千五百家往戍之堡五百家为大同藩离云诸镇卒窃相谓去城下二十里犹苦虏抄掠无宁日今五堡孤悬几百里虏至谁复相应援者即死不愿徙也诉之文锦文锦不许严为令趣之又所遣董役参将贾鉴望风峻白文锦杖其队长且罪之诸镇卒遂变有郭鉴柳忠暨诸骁悍者倡乱杀贾鉴裂其尸
七月二十二日也遂啸聚塞下焦山文锦恐与虏连招抚之入城即索治首乱者二十七日郭鉴柳忠胁诸卒焚大同府门劫狱囚又焚都察院门文锦仓卒踰垣避匿宗室博野王所诸乱卒掠其家胁博野出文锦杀之亦裂其尸遂发武库兵仗尽甲而驰欲杀镇守太监王某不果又欲杀总兵官江桓走免掠其家乃出逮系故总兵官朱振于狱胁令主之振知不免乃告曰吾与众约三事勿犯宗室勿掠仓库勿纵火杀人能从我则可不从宁死无与诸乱卒曰惟命众稍戢乃胁镇廵为乞赦宥廷议遣兵部侍郎李昆宣敕赦谕之复命太监武忠镇守都督桂勇为总兵官擢按察司蔡天佑为廵抚先是抚臣既遇害诸乱卒肆行刦掠虽勉诺朱振约令弗行振捶杀二十余人竟不能制及天佑至乃会武忠桂勇朱振等集乱卒宣谕 朝廷恩威反复开谕诸乱卒稽首谢暂解散然皆恐不安又姧盗多乘隙诱乱卒刦掠居民桂勇稍督兵擒获捶杀五十余人仍笞郭鉴柳忠诸首乱者释之以安众而人心恟恟讹言日至有它镇参将李贤者率兵往陜西征贼回道经大同境颇侵扰村落村落人詈之陜西兵诡骇之曰尔大同军为乱 朝廷将命我辈回军尽杀之尚何恡畜牧也由是转相传言有洗城之说亡何妄报京营暨诸镇兵已驻近地剿大同矣适户部遣进士李枝转饷至镇诸乱卒谓密旨也众夜集击李枝门讯故枝自门隙出公移示之始信然众巳集有谓知县王某曾白廵抚欲诛众卒者遂往执王杀之又纵火延烧居民百余家乱复大作明日逼胁 代府谓其请兵也且索府贿 代王曲应之解去
王惧陷害以三十日率子弟数人潜出居宣府天佑等委曲谕抚不定以状上上乃命户部侍郎胡瓒督兵讨之而都督鲁纲总其兵制曰诛首恶胁从不问也瓒至阳和密檄桂勇督城中兵计擒首恶文移百十数下于是城中大惧众白天佑求自全天佑传制谕之曰兵来惟诛首恶胁从不问也汝辈勿助恶即良民无事矣以是首恶者煽火为惑众多不从桂勇遂率苗登诸将计擒郭鉴柳忠等十一人皆斩之鉴父郭??巴子紏胡雄黄臣徐毡儿等复倡乱报复逼胁诸乱卒尽甲闭城门夜围桂勇苐掠其赀杀家众数人磔尸于坊有啖其肉者遂拥桂勇寘叶总兵宅天佑暨太监武忠亟驰至谕之反复譬晓众复少定勇得不遇害众诣天佑泣诉求止兵天佑曰汝等自作孽至此柰何若今能擒献首恶吾?若转达兵犹庶可止也诸乱卒乃复擒徐毡儿等首恶四人以献天佑斩之函首诣瓒郭??巴子暨诸首恶皆迯匿城中士人数十辈诣瓒请缓师不听天佑乃疏请班师复以书止赞谓首恶既诛余党釜鱼耳易处也疏上命瓒旋师瓒还御史萧一中给事中郑一鹏等劾瓒讨叛无功逆党未尽得乃师不临城归?功赏请治欺罔罪别遣大臣督兵讨乱疏请不报惟 敕天佑等擒捕余党仍宥胁从弗治复遣使谕慰 代王还国
嘉靖四年正月天佑等省谕镇城兵民各安业所劫军器令首官众稍宁二月二十七日郭??巴子胡雄既潜入城度终不自容复诱聚余党数十人夜焚总兵王振苐诸卒奔告天佑天佑曰晓当治之明日集诸卒谕以 朝廷班师不屠城之恩且诘乱故众曰夜倡乱者皆知请闭诸城门户索之得首恶郭??巴子胡雄等四十人斩之人人称快事闻优诏荅之赏赉有差嗣是天佑厚赉多间因事捕诛逆党近数百人大同始定数年天佑迁兵部侍郎言者追论其费财竟罢去多枉之
论曰文锦之议建五堡大同百世之利也惜其不察机宜而用一切之法其所任用贾鉴者又不能体国奉公以犯众怒遂皆致杀身之惨而辱国莫甚焉后此遂多因循姑息至边政无任事之臣则惩噎而废食巳夫天下事鲜有拂人情而成大功者果能兴屯田葺庐舍使民见可趋之利而乐迁者众一二奸宄岂能为梗哉故行之有道五堡未必不可建也虽然文锦之志可嘉矣彼甞以安庆孤城而能抗方张之寇今以大同全盛而不能弭数卒之乱则数也至天佑之擒首恶散胁从以孤危之迹寄身于凶逆之群旦不保夕而卒能相机抚定内外按堵其功岂可诬哉虽不免有姑息之过靡费之滥然其势则难矣言者犹媒孽之竟以罢去过哉
广信府同知邹潘校正
推官方重校正
临江府推官袁长驭校正
上饶县学教谕余学申对读
湖州府后学吴仕旦覆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