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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州将名下所有资产无偿赠予了福利院，这一举动震惊全城，所有人都说顾州疯了。

有人猜是因为他心爱的苏瑶双目因为不知名原因彻底失明，现代医学没有办法治疗，导致顾州想要积攒善缘向玄学求助；也有人说，是因为七年女友宋安的离世。

只是这一猜测被说出来时，引发了网友无情的嘲讽。

“宋安？顾州和宋安在一起只是为了打消宋安报复苏瑶的念头，当年帮助她打赢官司获得赔偿也是他为了苏瑶自导自演，还有前段日子的订婚，明明原定主角是宋安，可苏瑶只是抱怨了几句，就换成了苏瑶，谁在顾州心里的分量更重一目了然。”

“可他们在一起相处了七年，怎么可能一点也不爱？”

“那不叫恋爱，叫为了心上人忍辱负重，凑活过了七年。”

“顾州从来都没有爱过宋安。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

网上讨论的热火朝天时，我正飘在空中看着顾州和苏瑶。

苏瑶的眼睛失明以后，被顾州安排进了江城最好的疗养院，连医护人员都羡慕，羡慕苏瑶有这样好的爱人陪伴。

只是现在，我看着消瘦得快要失去人形的苏瑶和面色死灰眼神无光的顾州，心道外人果然不在乎事情的原貌而只在意自己强加的幻想。

顾州在给苏瑶削苹果。

锋利的水果刀不小心划破了他的拇指，顾州却面不改色，鲜血浸染了雪白的果肉，他切下一块塞进苏瑶的口中。

苏瑶看不见，只能靠近一点一点试探。

她碰到水果刀时，眉头轻轻扬了扬。

顾州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却依旧重复着切苹果的动作。

“苏瑶，是我做错了。”他开口打破了沉默，“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动歪心思，说不定宋安的母亲能治好。我不应该隐瞒事实，披着救赎的假象获得宋安的信任，一次又一次欺骗她。”

苏瑶握住了水果刀，几乎是轻而易举的从顾州手中夺走了。

“至于你，苏瑶，你对我一直都只有利用和占有欲。”

“和宋安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在后悔将眼角膜给了你。”

“你失明是你的命，和宋安无关，和宋安的母亲无关。如果当初我没有理会你，没有听你的蛊惑。也许我和宋安会成为一对真正的、相爱的情侣。”

“苏瑶，我真后悔——”

顾州的话戛然而止，他低头，看到完全刺入胸口只剩刀柄的水果刀。

苏瑶脸上挂着扭曲的笑容，“假惺惺的话到了地狱再忏悔吧。”

顾州后知后觉感受到彻骨的疼痛，苏瑶猛地拔出刀，鲜血汩汩流出，顾州能感受到浑身的热量在随着血液的流失而消散。

他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拨打急救电话。

只是轻轻勾起嘴角，露出释然的笑容。

苹果滚落在地，沾满污垢。

从对话的一开始，顾州就在刺激苏瑶。

我看着满地的鲜血和倒地不起的顾州，又看向瘦弱的、目不能视的苏瑶。

明白这是顾州在借苏瑶之手赎罪。

在最后一刻，顾州仿佛看到了我。

他的眼中满是乞求。

“宋安，这么做的话，你的心里会好受一点吗？”

我看着自己消失不见的大半身体，意识到这有可能是我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我直直地看着顾州，扬起恶劣的微笑。

“不够，顾州。”

“我说过，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顾州微微瞪大眼睛，想要说什么。

却在这一刻停止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