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第二天,也就是10月7日,电话终于打来了。周向阳就问:“赵老板,昨晚上睡得好吗?”
老赵说:“大哥,我能睡得着吗?我求求你们行行好吧,抓紧拿钱放人吧。”
周向阳听完就说了:“实在不好意思啊,我们这不也是为了咱们两家都方便吗?对不对?希望你赵老板多多体谅。”
刚一说完,老赵就拍下桌子:“我还不够体谅你们吗?我带着这么多钱过来找你们,你们折腾我一个多礼拜了!”
周向阳就说:“好了好了,别着急啊,今天就是交易日了。你现在开车去菏泽单县。”
这老赵的牛脾气就上来了:“你让我去哪都行,但是如果到了地方你再溜我怎么办?”
周向阳直接就翻脸了:“姓赵的,我是不是给你脸了?你爱去不去!我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
老赵一下就像那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大哥,消消气,我这就动身。”
大约到中午的时候,老赵就到了单县。他随便在路边找了个饭店吃了点饭,接着就上车等电话了。
大约下午快3点的时候,周向阳又打来了电话:“赵老板呢?用过午饭没有啊?我决定给你换个地方,你现在开车去曹县。”
老赵刚冒出来一个“你”字,就被周向阳打断了:“赵老板,我知道你要说啥,但是我不想听。”
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老赵都气炸了,但是也没办法,只能照做。
作为一个山东本地人,这两个地方我都知道,就在一条直线上,开车也就一个小时就到了。于是,一个小时后,他就到曹县了。
周向阳告诉他:“现在去曹县站,我们就在那交易。”老赵答应着就赶了过去。
接下来就是关键了。周向阳让老赵进站,说马上就有一趟北京开往郑州的列车,让他抓紧上车。
等上车,周向阳会告诉老赵怎么做的。这其实就是最后一步了,只不过老赵他不知道,开始跟周向阳顶撞了:“我现在就要听我女儿的声音,不然的话我就不上车!”
周向阳告诉他:“这是最后一关,你只要上了车,我会跟你再联系的。到时候你按照我的指示把钱扔下去,我们的人拿到钱,你女儿自然会回家的。”
可是这个老赵啊,愣是没同意,居然跟周向阳在电话里吵了起来。在站内列车到站的提示音中,火车进站了。
只不过老赵已经崩溃了,他非要跟周向阳掰扯清楚。于是,伴随着一声长鸣过后,列车又开走了。而周向阳也挂断了电话。
虽然不知道老赵是怎么想的,但是这两声列车进出站的提醒,过程中的几分钟,成了老赵一生永远抹不掉的痛。
他当时有没有立即后悔,不知道。只是周向阳的电话再没有打过来,他也将永远地失去赵阳。
周向阳其实当时就在下一站等着他呢。他原计划是等关门的前一刻,让老赵把钱扔下来,这样他们就可以安全地带上钱逃之夭夭。
只不过老赵没有照做,他低着头就往出站口走去。邓永良快步追上来,问他接下来怎么办。周向阳望了一眼天空,就说:“不要了,给600万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