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州女真的营地里,一间宽敞的木屋内烛火摇曳,酒香弥漫。
首领完颜洪刚与部下头人们围坐一团,正在那肆意的饮酒作乐。
只见完颜洪刚身形魁梧壮硕,满脸横肉,一道狰狞伤疤从额头斜跨至嘴角,为他本就凶狠的面容又添几分戾气。
他手中紧紧攥着一只大碗,里面盛满马奶酒。猛地仰头灌下一大口,酒水顺着他的嘴角肆意流下,浸湿了胸前的毛皮。
“哈哈哈,今日这酒喝得痛快!在这白山黑水间,谁见了我建州女真不得服软!”
完颜洪刚大笑着,将碗重重砸在桌上,震得杯盘乱晃,声音张狂霸道。
头人们纷纷附和,脸上堆满谄媚笑容。其中一个瘦高个的头人赶忙举起酒杯,讨好道:
“那是自然,大汗神威,整个女真部落,谁不知道您的厉害!有您带领我们,咱们建州女真必定能称霸这片土地!”
完颜洪刚满脸得意,又端起一碗酒,扯着嗓子喊:“来,都给我满上!今日不醉不归!”
就在众人推杯换盏、热闹非凡之时,木屋的门“砰”的一声被撞开。
一名士兵慌慌张张冲进来,“扑通”跪地,脸色煞白,声音颤抖:“首……首领,不好了!
野人女真和海西女真被大明军队灭族了!他们的营地全被烧光,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愣住了。完颜洪刚手中的酒碗“哐当”一声掉落在地,酒水溅得到处都是。
他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那眼神好似能吃人一般。“你说什么?再给老子说一遍!”
士兵吓得浑身发抖,差点瘫倒在地,结结巴巴地又重复了一遍这个噩耗。
“大明!”
完颜洪刚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桌子瞬间被砸出一个大坑,桌上的杯盘碗筷稀里哗啦地散落一地。
“他们竟敢如此大胆!我女真一族与他们无冤无仇,他们为何要赶尽杀绝!”
短暂的愤怒过后,完颜洪刚迅速冷静下来。他深知,此刻必须冷静思考对策,否则建州女真也将面临灭顶之灾。
他在屋内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沉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上。
“都给老子安静点!”他突然大喝一声,屋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大气都不敢出。
“大明军队来势汹汹,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我们。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立刻行动起来!”
头人们纷纷点头,脸上满是恐惧和担忧。那个瘦高个的头人更是战战兢兢地说道:“首领,那可是大明啊!
连北元那群鞑子都被他们赶回北元了,我们又该如何对抗得了呢?要不,趁着他们还没杀过来。我们赶紧跑吧!”
“跑?你个孬种!竟说出如此怯懦的话!咱们建州女真在这白山黑水间纵横多年,何时当过逃兵?
今日若跑了,日后还有何颜面面对我大金的列祖列宗祖先?
不就是两只羊吗?当年我们大金能让他们的皇帝牵羊,今日我完颜洪刚也可以!”
完颜洪刚一脚踢翻了身前的矮桌,怒视着那瘦高个头人,吓得对方直接瘫坐在地,浑身筛糠般颤抖。
“首领,我错了!我只是一时害怕,求大汗饶命!”
“哼!”
完颜洪刚冷哼一声,“暂且饶你这一回,从现在起,谁再敢提一个‘逃’字,休怪我完颜洪刚刀下无情!”
他扫视一圈屋内众人,目光如炬,“我们建州女真的勇士,哪怕站着死,也绝不跪着生!”
“首领,我们听您的!可咱们究竟该如何应对?”一个年长些的头人声音带着几分焦急,却又满是坚定。
完颜洪刚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已镇定下来,大脑飞速运转,回想着过往对大明军队的了解以及这片白山黑水间的每一处险要。
“传令下去,所有壮丁即刻停止手中杂务,全部投入到防御工事的加固中。
将营地周围的栅栏全部换成粗壮的原木,深埋地下三尺,顶端削尖,再用滚烫的桐油浇灌,让它坚不可摧。”
“我这就去办!”一位年轻头人领命后,匆匆跑出木屋。
“还有,”完颜洪刚接着说道,“在栅栏外挖出三道宽五尺、深三尺的壕沟,沟底插满削尖的竹子和鹿角,再覆盖上一层薄土和枯枝落叶作为伪装。
每隔百步设置一座瞭望塔,安排眼力好、箭术精的勇士值守,一旦发现明军踪迹,立刻以烽火为号。”
众人纷纷点头,屋内的气氛从最初的慌乱逐渐转变为紧张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