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礼拜,黄倩倩发短信通知我,说要当我的伴娘。
四年多不见,这小妞比当年更没礼貌了,一口一个“萧白莲”,要不是我年岁渐长,绝对会给她怼回去。
别人都说相由心生,成年之前的脸,是父母给的,成年之后的脸,是自己给的。
生气多了,不但容易长皱纹,还会变丑。
鉴于我老公那张脸长得足够招蜂引蝶,所以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加强一下自己面部的保鲜期。
关于这件事呢,还是要从上礼拜去谢瑜他们单位发喜帖说起。
谢瑜从国际关系学院毕业之后,分进了外交部下属的一个办公室。一间房子里,十个人,一半以上全是女的。
我到的时候,目睹的场景就是两个不知道是实习还是给我找事的小姑娘,围着我未来老公一个劲儿地问些没营养的问题,如“这句话怎么翻译”“这个词该怎么转述”。
对不起,你们没有字典吗?不会去百度吗?我老公是你们人形翻译器?
我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咬牙切齿的笑容。
我不生气,我不生气,生气老得快。
坐在门口的姑娘好像看到了我,礼貌地问了句:“您好,找谁?”
我清了清嗓子,用手指着包围圈中心。
“我找谢瑜,我是他女朋友。”
对不起,恕我无法描述那两个小姑娘那一瞬间的僵硬。她们几乎是僵直地转过身来,不可置信地看着门口:“谢……谢学长,你真的有女朋友啊?”
我对着问话的女孩子一笑,笑得无比虚伪做作:“是的呢,我这几年一直在国外,没回来。”
然后,我看向谢瑜。
他居然强忍住眼底隐隐的笑,干咳一声,淡淡道:“你来了啊,下班还有一会儿,抱歉,要等一下。”
我对着他摇摇头,做出一副无比深情的样子:“没关系,我等你。”
然后,我面带微笑地从包里掏出几张刚到手的请柬。这些还是婚庆公司先拿给我看的印刷样本,连成品都还没定下来。
但就这么一瞬间,我定下来了。
我把它们一张一张地分发到桌子上,看着那些姑娘露出神态各异的表情。
“欢迎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笑着说。
“嘭—”一大颗炸弹在办公室里炸响。
可能是我今天的表现太过于优异,回去的路上,谢瑜开着车等红灯的时候,忽然把头贴在方向盘上,笑得喘不过气。
说真的,几年前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
那会儿的他多高冷啊,刚在一起那会儿,我总有种从冰山上“咔嚓”做掉一株雪莲的罪恶感。
最近几年可能是老了吧,笑得多了,虽然还是清清冷冷的,但起码看上去像个人了。
把神拉下凡尘,别说,我还真挺自豪的。
“你笑什么笑!你说,我帮你处理了那些烂桃花,你现在是甘之如饴呢,还是追悔莫及呢,谢先生?”
他抬起头,看着我笑:“谢太太在美国这几年长进挺大?”
我嗤笑了一声:“我这已经算是国产怀柔派的了,你知道人家美帝妹子看到这种场面会怎么做吗?”
他看着路,随口应了句:“怎么做?”
“我在费城那会儿,隔壁住了个加州妹子,课堂上看见有别的女的凑到她男朋友身边,当场从胸口掏出Bra,一巴掌拍到了那女孩子桌上。”
他听完,对着我上下打量一番,然后在胸口顿了顿,把头转了回去:“那你还是别照着学了。”
我心下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你想表达什么?”
他淡淡道:“没气势。”
“……”如果他不是在开车,我会掐死他。
婚礼定在下个月八号,是我们双方父母一起选出来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