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晓也松了口气,看那孩子衣衫褴褛,又瘦又小,已是深秋的天气,他还赤着一双脚,不由心生恻隐,将身边所有零钱给如意:“就给他吧。”
杨如意接过钱,却不放心再留莫晓一个人在车上,便让车夫去给钱。
那孩子将钱收入怀中,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路边,靠墙坐下。
莫晓观他走路姿态,像是真的有伤,不放心地问如意:“你仔细看过了?他真的没有受伤吗?”
“他裤子上的血迹是干的。”
莫晓皱眉:“那说明他之前受了伤。”
杨如意摇头:“谁知道那是不是他的血?鸡血啊狗血啊,都有可能。但既然是干的,就不是我们的马踢到他的。”
马车行驶起来,莫晓却唤车夫停下,掀帘朝车后招了招手:“你过来。”
那孩子并不过来,反带着几分警惕地望着她,双手捂紧胸口,像是怕她再把钱要回去。
莫晓微笑着:“我这儿有好吃的,你要不要吃?”
孩子咽了口口水,犹豫片刻后,慢慢爬起身,一步一步朝马车走过来。
莫晓找出魏氏给她的枣糕,打开盒盖,诱人甜香飘了出来。
孩子望着枣糕,肮脏的脸上露出渴望的神情,伸手便拿。
莫晓却将盒子往后一收:“上车来,洗了手才能给你吃。”
那孩子没有再犹豫,抬起没有血迹的右腿爬上车来,左脚落下时放得很轻。
莫晓仔细观察他动作,受伤并不像是伪装,若是装的,这孩子未免演技太好。
她让他洗干净手,用酒精擦拭过,才把枣糕给他。
孩子吃糕的时候,她卷起他裤脚,看到小腿上一道撕裂伤,伤口根本没有处理过,呈现湿润的暗红色,还渗着血水与浅黄色的液体。
莫晓不由暗暗皱眉,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摇摇头,只顾狼吞虎咽地吃糕。
“你家里人呢?”
他仍是摇头,费劲地吞咽。如意给他倒了水,他却根本顾不上喝,只是拼命往嘴里塞枣糕。
莫晓怕他吃噎着或是一下子吃撑,便让如意先把糕收起来,对他道:“你跟我回去,若是乖乖的,再给你吃剩下的。”
他一嘴的糕来不及咽下,朝她点头,眼睛却一直盯着杨如意收起来的食盒。
莫晓吩咐车夫驾车回晓春堂,路上替他清理了伤口,用消毒纱布包扎。
没一会儿他们回到晓春堂。
莫晓把这孩子交给董妈,简单说了遍发现他的经过,又嘱咐道:“你带他去把身上衣裳换了,擦洗一下。他腿上有伤,小心别沾着水。”
“哎,作孽哦!这可怜孩子,瘦的都摸不到肉了……”董妈唠唠叨叨地感慨着,将孩子带去清洗了。
竹苓候在一旁,总算捞着机会说话:“先生,督公来了。”
莫晓心头一喜:“他什么时候到的?”
“到了有一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