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颂年才不试,曲调一变,江月手扶着他的肩,他稍一用力,就把人整个提起来,足尖都沾不着地,几乎是挂在他身上。
“你可以直接踩在我鞋子上。”
这样就不会被他踩到脚了。
江月垂眸:“你不嫌脏?”
周颂年说:“我不嫌你。”
说得好听。
江月几乎要嗤笑出声,真当她是傻子,看不出他以前有多嫌弃。
死洁癖为了稳住她还真是下了血本,装相能装地这么有诚意,怪不得他能赚钱。
江月有意要试探他底线,索性挂在他身上,踩着他的鞋,仰头去看。
此刻两人距离实在太近,华尔兹舞曲悠长,江月看不清周颂年的眼神,只能注意到他微蹙的眉,以及含笑的唇角。
真是矛盾的人。
她还想在看,却被人按了一下脑袋:“月月,你不该这样看着我。”
江月问:“为什么?”
周颂年不说话了,他抱着她转了个圈,很幸运,这次没有撞到别人。
“所以你以前跟谁跳过舞?”
他没回答她,而是反问,揽着她腰的手微微用力,白皙手背点缀着青色脉络,江月被迫紧贴着他。
很不舒服的距离,甚至令人惊惧。
他太高大了,西装下肌肉勃发,她甚至能听到他的心跳,频率非常规律,意味着这颗心脏的主人十分冷静,毫无波动。
周颂年在舞步中见缝插针,俯身在她耳边说:“月月,你跟宋墨挽在算计我。”
江月当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周颂年掐着她腰的手,现在仿佛化作剥了皮的蛇,嘶嘶吐气,要与她不死不休。
“你胡说什么?”
江月自然死不承认。
坦白从宽肯定会被周颂年判“死刑”,抗拒从严才能获得一线生机。
江月很努力在这样的距离下抬头去看他神情。
周颂年说出的话很是吓人,但他瞧着没有一点惊诧愤怒,也不见为难忍耐,平静到令人恐惧,他们隔着镜片对峙,毫不示弱。
他甚至笑了出来,似乎想亲吻她额头,但怕花了她的妆,招惹怨怼。
薄唇极不经意,轻巧地碰触了下她墨发,周颂年哄她:“别害怕。”
显得他好像有多包容她,溺爱到连她吃里扒外,踩在他头上蹦迪都多番忍让,舍不得半点惩罚。
打一巴掌给一甜枣。
要换做几年前江月肯定吓到老实招了,然后被得知真相翻脸的周颂年狠狠责罚,净身出户扫地出门。
但她现在是钮祜禄·江月。
她进化了,也变强了,对他这套敬谢不敏,鸭子不死照样嘴硬:“谁心虚谁才害怕,我没做过,你休想污蔑我。”
江月想了想,又做出委屈模样:“我只学过半个月跳舞,我想在毕业舞会上见到我想见的人,后来我想起来,他是不能陪我的,他甚至当天都没有过来。”
废话。
周颂年那时候正处于风口浪尖,要是真跟她跳一场,八成第二天就要上热搜,他那亘古久远,持续了长达十来年的婚约,平等尊重的美好爱情估计会碎成渣渣。
他连她的拨穗礼都没来看,可见是为了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