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抿着唇,她站在周颂年面前,像是要犹豫着要不要坐下。
周颂年的眼神很奇怪,带着几分笑意,但黑深的眸子晦涩难言,让江月想帮他把眼镜戴上,那样最起码让她觉得安全。
她到底还是坐到了他大腿上。
最近那里几乎变成了她的座驾,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专属。
江月跟周颂年面对面,他的小腿很长,大腿肌肉结实。
她知道他的身材观赏性很强,肌肉分布恰到好处,不会毫无威胁力,也不会像那些健身狂一样虬结到吓人,再配合上白皙浅淡的肤色,将近一米九的身高……
江月觉得就算周颂年哪天破产了,凭着脸跟身板,谈吐修养以及某些硬件,下海做鸭都能东山再起。
“说说吧。”
周颂年坐在沙发上的姿势很舒展,靠着椅背,跟她拉开一点距离,“月月这次又有什么奇思妙想,要忍不住对着你的前夫分享。”
狗东西。
江月都不敢接话。
自从上次在众人面前提了一句前夫,这个词也变成了周颂年的雷点之一。
而且还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那种。
他可以拿来自嘲,但江月要是敢顺杆爬,等待她的就是暗无天日的惩罚,阴暗扭曲到不能在蔬菜网留下痕迹,只能在花卉市崭露头角。
叫老公也不行。
这比叫前夫还严重,因为周颂年一听就会想起他们离婚了。
江月对这两个词有点心理阴影,一听他提起,耳边好像响起男人低沉的轻笑声,带着讥讽跟嘲弄:“谁是你老公?嗯?看来我的乖宝贝似乎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
“看来你对离婚这件事很开心?月月,我的好女孩,需要把离婚纪念日纹在你身上吗?”
“为什么要拒绝?难道你觉得它不够有纪念意义?我还以为你会很开心。”
三句话,配上周颂年阴暗幽深的表情,差点把江月心脏病吓出来。
那天她大脑宕机到只会重复:“我爱你。”
或者小声啜泣,说一些污染耳朵,但周颂年很喜欢的讨好话语。
江月咬着唇,忍不住产生怯意。
周颂年看得出来,他长指按了按江月跪坐在他身侧的膝盖:“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甚至调侃她:“需要我教你怎么深呼吸吗?”
“你生气了。”
江月挺直腰,她这样坐着,看上去要比他高上一些,很能壮胆:“颂年,你生气了可以直说,为什么要隐藏?”
江月露出疑惑的表情,略微带上些不满:“你这样很不利于沟通,如果我害怕你,那我以后什么事情都会瞒着你了。”
周颂年的笑意有一瞬间凝滞,但又在极快的时间内恢复如常:“我没有隐藏。”
“你就是有!”
江月信誓旦旦,她贴近他,手臂架在周颂年的脖颈两侧,这样既能方便她推开他,也显得很亲近,遭遇不测时还能掐着他脖子绞杀他。
她动作幅度很小,犹如羔羊小心翼翼,警惕地接近一只假寐的雄狮,生怕下一秒就被暴起的雄狮按在地上咬断喉咙。
直到额头快要相抵,江月才停住。
周颂年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放松慵懒,没有半分紧迫威胁。
他们对视着,距离近到能嗅闻到对方身上的气息,纠缠交叠的信息素,带着感官上的趋同。
周颂年知道原因。
他们用着一样的特调香氛,她的日常衣服齐齐整整地挂在他的衣柜里,每次打开,灌进来的空气会让衣服摆动交叠,贴合一瞬后又缓缓分开,像是一场短暂的交际舞。
江月整个人都被他的味道浸透了,彻头彻尾是周颂年的人,亲密无间到如亚当夏娃。
——仿佛她的脊柱恰恰来自他的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