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到收费窗口,从工作人员手里借了印泥,看着祁霁在借条上按好手印,才珍而重之地将借条收进包里。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大债主了,”姚开昔道,“所以你得听我的,待会儿看看你的腿,
“以后我没空的时候好多事情都得你替我跑,腿脚不灵光可不行!”
两百万的巨债背上,祁霁人都麻了,对于姚开昔的说法只能点头称是。
搞定最好对付的祁霁,祁奶奶这边才真的令人头疼。
姚开昔和颜沛霖好说歹说才哄着祁奶奶进了核磁共振室,可老人家一看到机器,就说那是阎王爷摄魂的家伙,说什么都不肯上去:
“阿霁呢?我不是来找阿霁的吗?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对于有自已一套独特逻辑的病人,姚开昔几人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最后还得感谢现在做核磁共振的人太少,医生有数不尽的耐心和力气,揣着说什么也要完成这个KPI的坚定信念,才把老人家哄上去。
等结果的两个小时里,三人带着祁奶奶做了认知功能评估。
医生给出的结论是:不容乐观。
看到核磁共振结果,医生长叹一口气,指着片子对祁霁说道:
“老人家的海马体已经明显出现萎缩了,还有这里,你看,颞叶、顶叶都有相当程度的萎缩。
“这位女同志坚持做核磁共振是对的,这片子能很清楚的看到老人家的行为异常不是脑肿瘤、脑血管疾病引起的。”
尽管有些不忍,医生还是得说出自已的结论:
“基本上可以断定老人家属于阿尔兹海默症,中晚期。”
适才医生已经给几人科普了这个病的发展,如今得到这个结果,祁霁反而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他安静的看着奶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姚开昔对医生道:
“医生,那现在有什么办法可以延缓一下发病的时间吗?”
哪怕在40年后,阿尔兹海默症也不能完全治愈,她只希望祁奶奶能比现在好一点,只要能认出自已的孙子就好。
她是一个坚定的唯精神论者。
她认为生命的终结,源于意识的消亡。
像祁奶奶这样失去了一半的主观意识,就已经站在了生死的边缘。
一个曾经的大家闺秀,一个要强半生的女性,老人家自已一定也希望清醒的时间能够长一些。
医生在纸上划拉:“先吃点加兰他敏吧!再加点维生素。”
姚开昔:“……”
医生说加维生素,那就是现在没有其他治疗阿尔兹海默症的特效药,只能补充维生素尽量让身体维持健康了。
“这病主要还得看你们家属的,”医生补充道,“多刺激刺激病人大脑。
“放一些她以前喜欢听的音乐啊,或者陪病人聊聊以前的事情啊!”
“多互动,多社交,让她情绪好起来,认知功能也会有一定的改善。”
姚开昔欲言又止。
患上这种病,很多时候不是病人家属不肯跟她交流,不让她出去社交,而是这样做的代价太大。
“好,以后我每天都跟奶奶聊天。”祁霁笑得突兀,“过去有王全在中间搅和,我都很久没有跟奶奶好好说过话了。”
面对他这张脸,医生不用问也知道在家里发生过什么,又安慰了他几句,就安排祁奶奶先住几天院观察一下。
“病人现在情绪比较激动,攻击性行为过多,先观察几天吧!”
“好。”祁霁果断答应下来,去办理了住院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