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莫说农村,就是城里面的平房里,老鼠也不是什么稀罕物种。
有粮食的地方时常能看到它们。
村长不以为意:“祠堂常年有供奉,偶尔是会有老鼠,这个没办法避免。”
他以为祁霁是担心案子被啃食,又向前走了几步。
虽然搬不动这么大的案子,指一指还是可以的:
“老鼠就算跑过来也是偷吃贡品,不会咬案子的,你们看,边边角角都完好的。”
姚开昔先前都没留意那些。
她看重的是4。2米的独板案面,案腿怎样,她其实不怎么在意。
祁霁倒是细心。
她这么想着,自已上前绕着案子转了一圈:“确实,只有左边这一角有点痕迹。”
不过两个指甲盖大小的啃噬痕迹,很容易就能修复。
祁霁却不依不饶,直走近了去找到那只老鼠才肯罢休:
“这种老鼠脏得很,可别带着什么病。”
“不至于吧!你别乱说。”姚开昔扯了扯他,“老鼠要真带病毒,事情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你说得对,”祁霁耸耸肩,“看好了就把案子抬出去吧?”
姚开昔来的时候倒也没想到,事情会卡在抬案子这里。
这样大的一张案子,足有五六百斤重,而且它非常的长,不像五六百斤大米可以分几次装进小推车,村里没有那么大的推车能放下它。
村长想了许多办法,比如拆几个小推车,临时做一个大推车;
比如用麻绳吊着,找十几个壮劳力像挑扁担一样挑着……
无论如何,都是麻烦。
村长对着看热闹的村民道:
“大家看到了吧?这还只是一张案子就这么难,如果咱们村大米销量真的打开了,货车开不进来,一定会影响销量的!”
底下村民有的附和,有的沉默,人却越聚越多。
到最后,姚开昔担心那些笨办法弄伤案子,再一个也不想在曹庄村耽误那么多时间,就给司机加了二十块钱,让他强行把车开进来,再由村民们集体把案子抬上去。
等司机开车过来的间隙,姚开昔眼看着村民们乌泱泱的朝这边来。
有一瞬间她实在很怕自已进了什么黑窝点,自已这边只有三个人,司机还是个随时可能跑路的。
真发生什么事,法律不可能惩戒那么多人。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恐惧,祁霁向前一步,挡在她身前问村长:
“村长,这是要干什么?”
村长摇头苦笑:“约莫是……来分钱的吧!”
上百名村民到了祠堂前,也不说话,相互之间递个眼神,就找准位置坐下。
转瞬之间,姚开昔眼前就密密麻麻坐满了人。
一两百人坐在面前,直直盯着她,这种场面和心理压力很难用语言形容。
姚开昔强作镇定,指挥着几位身体健壮的村民辅助司机把案子抬上车。
装车完成,有村民发话:
“是不是该给钱了?”
八千块钱,足足八百张纸币,正经得数上一阵子。
姚开昔在银行就叫柜员给自已分出正好的,可村民们总是要亲自数过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