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逛了一下,没见着什么真东西的祁霁有些沮丧:
“这些摊贩是不是出去进货了?光是品类多了,东西质量没跟上呢!”
姚开昔拍拍他肩膀: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且逛着吧!”
两人转了一个多小时,摊贩才开始密集起来,一些摊位跟前也开始涌上了人。
姚开昔随便捡了一个人多的摊位,凑上前去看摊主吹牛。
摊主手里拿着一个墨绿暗纹黄釉底儿的盘子,正向围观看客展示底款:
“各位看好了啊!咱这儿的瓷器都是开门货,带底款的,大明成化年制!正儿八经的官窑出品!”
姚开昔撇撇嘴,糙成这样的仿款,连5678瓷都比不上,好歹把款仿的像一点啊!
她本欲继续往前走,却被一阵极浓郁的甜香拖住了脚步。
“你闻到了吗?”她问祁霁。
祁霁面容严肃:“闻到了,好像有人带了糖炒栗子。”
姚开昔:“……”
这还真怪不得祁霁。
气味是能够唤醒记忆的,气味也无法靠想象凭空捏造。
别人传授的再细致,也不能让他想象出自已从没闻到过的气味。
18岁的祁霁不认识也正常。
她低声道:“应该是沉香。”
说着,她指了指摊主脚边的一截不起眼的木桩:“那么大一块。”
沉香并不是木,而是树木遭受雷击、风折,兽啃等伤害后,为了治愈伤口而形成的分泌物。
这其中,又数白木香树所结的沉香最为珍贵。
但白木香成长环境苛刻,结沉香全靠偶然。
谁也不知道哪棵树会有伤口,更不知道有伤口的树会不会顺利结香。
就算机缘到了,顺利结香,结香的过程往往也要等上几百甚至上千年。
好东西无论什么时候都有它的受众,即使是80年代,好的沉香也是按克卖的。
姚开昔瞧着店主一门心思推销那只假杯子,反而把真正的宝贝随意放在脚边,断定此人是个不识货的,便挤上前问道:
“老板,您说了这么多,这杯子卖多少钱呢?”
摊主看了她一眼。
姚开昔穿得很低调,深灰色羽绒服,黑裤子,黑皮鞋,头上还戴了一顶毛茸茸的针织帽,遮住半张脸。
看不清相貌,但能看出这一身挺括服帖,跟周边来往的其他人仿佛不在一个图层。
摊主眼珠一转,比出五根手指:“五百!”
“呵!”这价格把姚开昔逗笑了。
她这一笑,周边的人不知怎么的,也都跟着笑了起来,摊主脸上有点挂不住,不满道:
“你这小姑娘,我诚心开价,你笑什么?”
姚开昔也道:“老板,我要早知道您这么敢要价,说什么也得等等再问。
“您这杯子它就不是成化的!”
摊主一听这话,急了:“你懂瓷器吗你?还不是成化的,你说说,怎么不是成化的了?”
姚开昔四下看了一圈,对围观众人道:“成化底款这几个字是出了名的写得烂,诸位可知是为什么?”
有人打着手电专门去照那底款,字写得确实一般,便好奇道:“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