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开昔看了看,答道:“清朝几位皇帝都命工匠仿过汝窑,这其中又以乾隆爷为最。
“他老人家对汝窑的痴迷程度可以说是人尽皆知,这件豆青釉颜色单独看几乎能以假乱真,绝对是乾隆爷的手笔。
“这么漂亮的青色,如果底座还在,说不定还能看到他老人家题的诗呢!”
于鑫朝陷入沉默,久久没有开口。
开始有同学意识到,姚开昔好像真的说准了,起哄让她把每个瓷片都说一说。
姚开昔笑而不语,垂着手退到于鑫朝身后。
她会这么了解,说到底还是因为对汝窑的执念。
她曾经在一位收藏家的私人博物馆里亲耳听过汝瓷开片的脆响。
这来自几百年前,神秘又空灵的声音,几乎让她当场落泪。
从那天起,她便立下誓言,今生一定要拥有一件汝瓷。
只可惜汝瓷存世量太少,最后一次在拍卖会出现还是2023年的中信拍卖会,当时她人在国外,回国才知道一只汝窑洗子又刷新了全球汝窑拍卖成交价的纪录。
不含佣金的成交价格已经高达3。2亿港元。
名副其实的传世之宝。
她再次庆幸自已如今是在1984年,拥有一件汝瓷的难度较后世容易不知多少倍。
她目光落在那片真正的汝瓷上。
似玉非玉,有如碧峰翠色之美。
令人心折。
心思百转千回间,于鑫朝长叹一声,叫了助教们收起瓷片。
“今天实践课就上到这里吧,姚开昔同学,你等我一下。”
大教室顿时沸腾起来。
其实大多数同学并不知道姚开昔能说出这些瓷片的断代意味着什么。
所谓隔行如隔山,还真有很多人觉得这是多看书多背诵就能掌握的本事。
反而是历史系的几名同学此时压根不打算走了,他们也想蹲一蹲姚开昔,问问她是怎么练出的火眼金睛。
另外几名考古系的,则暗戳戳挪到最前排,打算等于鑫朝一离开,就上前堵住姚开昔取经。
两大相关专业的同学不难看出对方的小心思,又分别单独派出两名人高马大的男同学,形成对彼此的包抄之势。
姚开昔在讲台上自是留意不到底下的暗潮涌动。
等于鑫朝盯着助教们把每一枚瓷片都原封不动地包好,放回箱子里,他侧首看看姚开昔,又是一声叹息:
“走吧,咱们边走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