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所言也不假,你母亲身体本来康健,因为生你时血崩,和你生活两三年后,撒手而寰。”
“原来你年纪尚小,府里还能压制得住。如今你长大了,这邪祟之力反噬越来越严重。”
“往年你都是住两日便离开,影响不大,今年你因侍疾,在府中得时间长,这影响就显化了。”
“你在府里这段时间,诸事不顺,你父亲被弹劾,你弟弟在太学摔断腿,你妹妹时时梦魇。”
“你为表达孝心,日夜照顾老太君,她的病情未见轻反而更严重。”
石夫人冷冷看着石萤,一条条,一桩桩,无不控诉与她有关。
云昭昭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石萤,一脸鄙视得看着她:“石夫人这强词夺理,颠倒黑白的能力,还真是无人能敌。”
“老太君生病,石姐姐日夜照顾,守着床前尽孝。你们偶尔请安,落个清闲,她未曾攀扯你们的不作为,她还有错了?”
她扶着石萤先坐下,转身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笑容玩味:“啧啧啧,难怪你能在石伯母还未身亡时,就提前搭好梯子,准备上位呢?”
这一丑闻,极少知道,已多年未被人提及。这几年,她用心维护,精心打点,才在京中夫人圈站稳脚跟,赢得尊重。
遮羞布突然被一把扯下,心底的刺连着血肉被拔起,出手人还是个未及笄的黄毛丫头,石夫人气得心绞痛,眼前发黑,快要昏厥。
云昭昭端起茶,好心递给她:“石夫人,喝口茶缓缓,你可别晕啊,咱们有事儿还没处理完呢。”
她睁开眼,死死盯着她,控制住想一把掐死她的冲动。
她拉着石大人的袖子,哭的梨花带雨:“老爷,我一把年纪,在自已家里,还被人欺负到如此地步?我以后还如何活啊?”
石大人好声安抚了她一番,转头指着云昭昭的鼻子,眼里冒火红似血:“云昭昭,你真是越发没规矩了?是老夫太给你脸了,你竟如此猖狂。”
“你目无尊长,忤逆长辈,口出恶言,挑拨是非,骄横跋扈,胡搅蛮缠,哪有一丁点女子该有的美德教养!”
云昭昭很认真想了一下,冲他摇摇头:“石大人,你可能眼瞎心盲了,你说的这些方面,我可没有呀。”
说罢,她还摆出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睫毛忽闪忽闪。
沈乐言如小鸡啄米,连连点头:“是呀,石大人,我家昭昭可不是你说得这样的女子,你到底从哪里看出来的呢?”
石大人脸色铁青,眼睛通红,瞪得和一对铜铃一样,憋了半天,一口血喷出来。
这血差点喷到云昭昭身上,幸亏霜刃反应快,突然拉她一把,成功躲开。
石夫人吓得顾不上哭,赶紧给他顺气,拿手帕给他擦拭,又倒了杯茶给他漱口,拿出顺气丸让他服下。
石大人缓过来后,狠狠盯着云昭昭,脸上流露出破釜沉舟的决绝:“云昭昭,就算你出身护国公府如何?老夫拼着与云府交恶,断交,也绝不受你的欺辱。”
他看着她,语气嘲讽:“不过,此时的云府可不是当年的云府,你不过是失牯孤女,你当真以为云府会为了你,与石府不死不休吗?”
他冷笑一声,反问道:“云昭昭,老夫很想知道,到底是谁惯的你,这般言行无状,不懂礼数,盛气凌人的。”
“本王惯的,石大人有意见?来,不妨说与本王听一听。”
在入墨的夜色下,灯笼里发出黄色的光,祁煜身披银白色披风,步履沉稳,踏着月光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