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前五日,闻家二舅母从姑苏亲自来添妆,一箱箱红木箱子,系着大红绸,抬进了清芷院。
那日,云昭昭正好进宫去谢恩,回来时才知道舅母来过,接过绿竹登记的清单,她瞬间红了眼。
添妆礼非常贵重,金银珠宝,田产商铺,锦被绸缎,三个舅母亲自绣的鸳鸯和鸣屏风,闻家甚至还把船队添进来。
闻家三位表姐出嫁,府里的添的嫁妆,都没这么贵重。
她心里涌过一阵暖流,一颗泪顺着鼻梁滑落,闻家这是按照母亲的规格,在为她添妆。
第二次,云昭昭去闻家亲自拜谢,临出门时,碰到四哥哥,她本想偷偷吓唬他,不成想,他突然转身。
迎着他含笑的眼神,云昭昭笑容清甜:“四哥哥,这几日我会少吃些,到时候你背着轻快些。”
云妄伸手摸摸她的头,笑着说:“昭昭多吃些也无妨,那日四哥哥定会稳稳当当,背你上花轿。”
兄妹俩又说了会话,云昭昭才出门。听说她要来,闻家二舅母早早等着了,看见她,就亲热得迎过来。
拉着她的手往里走,还笑呵呵跟她讲,外祖母也想来,被她们三个媳妇联合阻止的事。
二舅母笑得一脸得意:“你三舅母日日献殷勤,就想着这次能轮到她来,可惜呀,人算不如天算,她没来成。”
“你二表嫂有喜了,她不得留下看顾呀。”
云昭昭很惊喜:“二表嫂有喜了?这么快。”
去年,二表哥才好不容易同意成亲,竟然这么快就有喜了。
二舅母一脸神秘兮兮,凑过来:“柔能克刚,你二表嫂是个水一样的姑娘。不到三个月,你表哥就服服帖帖了。”
云昭昭恍然大悟:“难怪外祖母会给他定,孔家姐姐,他闹了多次,外祖母都不松口。”
果然一物降一物,什么锅就配什么盖。
外祖母眼光极毒,闻家这几个子女都嫁娶,都挺琴瑟和鸣,和睦美满。
到了内院,二舅母才和她说,大舅母也来了,她半路染了风寒,病中不易添喜,才没亲自去送添妆礼。
云昭昭眼神担心:“大舅母没事吧?请过大夫了吗?”
“当时就请了大夫,喝了药,现下已经好了。”
二舅母带着她去东厢房,云昭昭看见大舅母靠在床上,她快步走过去。
“大舅母,怎么样?还难受吗?”
她上下打量,看着除了脸色有些白,其他的倒还好,才安心。
大舅母伸手摸着她的脸,神情复杂:“我没事,别担心,你成婚那日,我还要亲自送嫁呢。”
“嗯,到时候你和二舅母要早早去,我才不会紧张。”
两年没见,小姑娘出落得更明艳动人,五官都张开,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小姑娘声音清甜,细细叮嘱她,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小姑子妙仪。
她嫁入闻家,妙仪还未及笄,小姑娘好看又温柔,得知她怀孕,也是这般叮嘱。
“好,舅母记下了。”
她含笑应下,心里却很难受,眼前的姑娘一片纯孝,丝毫没有芥蒂之心。
当初婆母想留她在姑苏,打算将她许给儿子知羡,她强烈反对,不惜和婆母红了脸。
她疼爱昭昭,更是当做亲生女儿宠。可是,做媳妇不同,她不认可,更无法同意。
知羡是长子,入仕不久,身担重任。而当时的昭昭性格敏感,性子懒散,身体弱,担不起宗妇的职责。
只是,没想到,昭昭会顺势回京,她内心不安了很久,直到听说她过得很好,才稍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