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千楹眼睫微颤,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已刚才说了些什么,还是依旧有些狐疑地上上下下扫视着他,“你该不会打算等处理完了这些人,和父皇告状吧?”
看起来像是江浔之这个诡计多端的家伙能干得出来的事情。
江浔之用帕子轻擦着手上的药膏,听到这话,抬眸看向靠在软榻上的元千楹,“公主觉得,微臣都能知道的事情,皇上那么在意公主,会不清楚发生了何事吗?”
皇上在公主身边安排的用来保护她的人手,可比他安排的多多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公主做得事情?
元千楹的目光盯着江浔之的那双手,骨节分明,手指细长白皙,指腹处有长期握笔的薄茧。
元千楹心里暗叹,这人怎么就不能出身再低一些,若是什么小门小户的庶子,她早就想办法把人给掳到宫里来试试那些画本子上的小人图了。
虽是这样想着,但嘴上一向得理不饶人,“父皇那边知道归父皇那边的事,你若是告状,那事情可就不一样了。”
父皇听到的时候多数都是随着她的,但若是有人告状,父皇知道她违反了大元律令的话,也得给她一些惩戒。
不过元千楹还是对父皇严禁她找面首一事耿耿于怀,瞥了他那张精致的脸,吐槽道,“江太傅可真是奇怪啊,外人都说江太傅温润如玉、清风朗月、谦逊有礼。可本宫怎么觉得江太傅徒有其表,内里极其不堪,惯会告状。”
江浔之看着公主绚丽的红唇一张一合地,声音好听又温柔,心里不由荡起千层波澜,目光直直地落在她那双红唇之上,许久才开口说道,“公主说得是。”
虽在出神,但公主的话每句他都听的清清楚楚,尤其是最后四个字“惯会告状”。
江浔之眉眼微动,遮下眼底的失落,轻声开口问道,“公主还在在意当初微臣不愿栖身于公主身下一事?”
元千楹嘲讽完他,正悠闲地尝着口中的茶水,听到这种直白的话,下意识把口中的茶水全都吐了出来。
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虽然事情是这么个事情,但从他口中说出来,怎么这么像她饥不择食、强抢良家妇男的感觉?
“可若是微臣当时愿意的话,公主打算给微臣什么名分?”江浔之死死地咬着舌尖,觉察到口腔中的血腥味,这才松口看向元千楹。
哪怕心里有了明确的答案,但还是期待从公主口中得到一个新的答案,哪怕是假的。
“难不成你还想要驸马的位置吗?当然是面首。”元千楹心虚地转动了一下眼睛,想着当时摸到的那个硬邦邦的腹肌,手指微动。
撒谎。
江浔之垂着眼睫遮住眼底的酸涩。
分明会连面首的位置都不会给他,最后还要对他说,只是玩玩而已,你当真做什么。
做了一月夫妻,最后却连面首的位置都没混上,他以为她是喜欢他的……
明明一开始觉得她说的只是假话,他也愿意的,但真听到了假话,又觉得心里疼得厉害。
现在都能开口哄骗于他,为何当初不愿?
元千楹瞧着他那张越来越黑的脸,默默地挪开了视线。
好像确实,让江浔之当面首的话是有些过分了,好歹也是未来的丞相大人,未来定是娇妻美妾在侧,怎么可能当她的面首。
过把嘴瘾就算了,断不能再火上浇油了,找个事情岔开话题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