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千楹一边抱着本书,一边享受地靠在软榻之上,一旁的绿婳轻轻地扇着冰块的风,尽量将外面的热意给消散开来。
云和郡主只轻轻用帕子抵着下唇,轻笑了声。
能在御花园里临时弄个亭子还弄个软榻的,怕是只有永安一人了。
“这几日没去东宫,江太傅那边没说什么吗?”云和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她这几日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
江太傅和永安不和,甚至还杀了她的侍女制鼓来恐吓她。
她听到的时候只觉得不信,江太傅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杀人制鼓,这些人当真是以讹传讹,实在过分。
不过,江太傅和永安不和一事,她倒是相信的。
毕竟永安不怎么喜欢这种古板固执的老学究,江太傅还蛮符合这个形容的。
“他?”元千楹翻了一页,把书放在一旁,纠结地想了想,“小气鬼一个,不过是提了嘴让他做面首,又没真的让他做,就生气了。本宫才不去东宫找罪受呢,这书,又不是看不懂,上面不是有注释呢嘛?”
云和侧头看了眼,这书倒是和她让人采买的完全不一样,上面的注释虽极其工整,但更像是后续将注释补上去的一样。密密麻麻的注释,偏还就能看得懂写的是什么,都是偏向于大白话的注释,一眼就能看得懂。
不愧是永安公主,连书也要比她的好上许多。
云和刻意压低声音,小心地开口说道,“静妃前两天好像是摔了一跤,到现在都高烧不退。听说静妃的兄长给静妃求了个恩典,从宫外请了个巫师来驱邪祟。太后那边的意思,是想着给宫里全都来一套。”
元千楹仰躺在躺椅上,整个人都懒洋洋地不想动,但听到云和的话,还是下意识地看向她,“全来一套?”
那看来是太后心虚了。
毕竟前朝公主皇子这么多,死在太后手中的不计其数。
前朝的后宫可不像现在的后宫这么祥和,不争就是死,争了手上就全是人血。
“不是马上就到寿辰了吗?这么急着来一套?”元千楹神情有些异样。
她记着梦中好像没这回事啊,静妃怎得突然生病了?不过生病了也好,生病了就没时间闹事了。
“也不知道太后怎么想的,但是说了就得去办。”云和默默地将披肩裹紧,抬眸看向慢慢走近的不苟言笑的江太傅,小声说道,“永安,怕是你不能偷懒了,江太傅来了。”
江浔之?
元千楹猛地从躺椅上坐直了身子,目光诧异地看向他,又看向外面的太阳,这个时辰不应当在太子那吗?
江浔之穿着的还是太傅官袍,上前作揖说道,“微臣来请公主去东宫旁学。”
元千楹看着面无表情的江浔之,没什么异样,就是眼眶瞧着有些泛红,应当是这段时日辛苦了的原因。不过这段时日虽然辛苦,但衣衫洁净如新,连发丝也是一丝不苟的,果然是个古板的人。
元千楹心里默默吐槽着,但面上还是撇了撇嘴巴,斜着眼瞧他,“江太傅这段时间不是生气了吗?怎么?是来道歉的?”
江浔之看着公主有些得意的眼神,微微抿唇,“微臣,不敢生公主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