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红秀抱着于文礼哭得很伤心。
罗英志死后的这几个月,她的日子太难过了。
未过门的媳妇,婚期都定了,婚纱照都拍了,未婚夫突然被害。
表面上亲戚朋友和同事们都安慰她,实际上背地里都说她命不好,克夫,克男人。
她家里条件本来还不错,父亲是造纸厂的工会主席,在单位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有个哥哥,已经成了家,她跟嫂子关系本来就不好。
现在未婚夫没了,名声也坏了,还面临着嫁不出去的风险,爸妈和嫂子都不给她好脸色。
一个女人,一旦背上克夫的名声,基本上在婚姻市场就只能向下找。
这几个月,已经有人给她介绍二婚带孩子的男人。
秦家还是有点关系的,一番运作,把她从造纸厂,调到了包装厂。
换个环境,了解她过去的人少,也许有利于婚姻。
上班第一天,突然看到于文礼手捧鲜花站在门外等她,她一下子就感动了,隐忍了几个月的坚强瞬间塌方。
也就那么几十秒的时间,她在于文礼身上挖掘到了以往不曾发现的优点。
他年轻,至少不是二婚。
跟自已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同学,知根知底。
都是平州市人,都有正式工编制。如今俩人还在一个厂,好歹于文礼还是个科长,说出去也好听。
于文礼是独生子,以后婆家人情关系简单,没有兄弟妯娌的烦恼。
于文礼对她还算上心,还知道买花迎接她,跟罗英志谈了三年对象,罗英志从没给她买过花。
于文礼唯一的缺点是,上次受了伤,腿瘸了。但是,她也死了未婚夫,有了坏名声啊。
同是天涯沦落人。
这么看来,彼此很配。
于文礼几乎是她目前条件下能找到的最优选了。
直到于文礼把她推开,小声说:
“红秀,别这样,影响不好,这是在厂里!你先松开,你听我说!”
秦红秀哭得抽抽噎噎,娇嗔的又进了一步,抱得更紧了。
不远处的甬道上突然传来一阵笑声,正是那几个车间女工,用手推车拉了点废料往车间走。
已婚已育的车间大姐爽朗的开起了玩笑:
“哟,恭喜于科长,小两口感情真好啊,什么时候摆酒席!”
“听说于科长媳妇也调来咱们厂了?现在调动多难啊,弟妹为了跟你一个厂,多有心!于科长可要对人家好啊!”
“办酒席的时候说一声,我们闹洞房去!”
秦红秀羞得满脸绯红,忙擦了眼泪,笑着道:
“行!到时候肯定通知大家!”
于文礼则尴尬的打圆场:
“别胡说!没有的事,你们赶紧下车间去!”
秦红秀转过身,眼里立即汪了一泡泪:
“文礼,你什么意思呀,花都送了,还怕别人知道?文礼,我爸说了,我的陪嫁会比一般人丰厚,会陪一辆车给我,当然不是新车,是他们厂长淘汰下来一辆桑塔纳,还挺新的,家里再给我两万块钱的陪嫁。”
于文礼愣了一下。
本来想把误会澄清的,但听到秦红秀这一番表白,拒绝的话便活生生卡在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