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茂才显得有些委屈,低声道:“我没钱嘛,本来说向你们预支五千给她买的,可是……何师兄没同意。”
我哭笑不得,问道:“这事绕来绕去一大圈,最终却怪我?”
陈茂才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摆手道:“不是不是,我是说都怪那臭女人无事生非,咱别理她!”
场间安静。
半晌,任建问道:“茂才兄,工作上的事你给甄可蘅说了多少?她可说要去司法局和律协告状啊。”
陈茂才脸色微白,说道:“我什么都没给她说,她一定是吓唬你们的。”
…………
孙铭辉打电话说有紧急情况需要见面详谈,我和任建只好将陈茂才的破事扔在一边火速赶往纳尼亚。
赫卡忒包间。
魏一拿着一根细小的矬子将他光滑的指甲反复地修着,不知他想在指甲上雕刻出什么花样。
胖胖的孙铭辉不停地发出啧啧的感叹,轻轻晃着他那颗比秦明还圆的脑袋,仿佛遇到了关于他的人生是否能够顺利发展的大难题。
我微微着急,因为来的路上韩泽海又打电话说有紧急事情要面谈,时间紧任务重,遂笑道:“孙总,推迟开标也不是坏事,至少咱们的时间又充分一些。”
孙铭辉摇头道:“如果只是简单地推迟开标,我也不会急着与你们商量。”
任建皱眉道:“标书肯定要重新做,不过这方面孙总才是专家,我们最多在法律方面提些意见而已。”
孙铭辉微微挑眉,说道:“你们说的都不是事儿!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惠东明将无标底招标改成有标底招标,这可就复杂了。唉,不好办呐。”
我迟疑道:“按理说现在建筑市场都是推行无标底招标,谁最低价谁中标,惠东明为什么这样做?”
孙铭辉猛地一拍沙发扶手,手指点点,说道:“问到重点了!啧啧,惠东明能在新锦江集团董事长位置上坐稳这么多年,不简单呐!可问题是这老东西玩心思就玩心思吧,却把难题踢给咱们,真是可恶。”
任建嘿嘿一笑,说道:“孙总,你可不可以说明白一些,惠东明他想玩什么心思?”
孙铭辉眼睛一瞪,仿佛看见桃树上结出西瓜一般,半晌说道:“不会吧?你们不会到现在都不知道横着来插一竿子的四平公司代表着谁吧?”
任建有些腼腆,笑道:“焦世邦?”
孙铭辉长出口气,仿佛证实了桃树上到底还是结着桃子,摇头道:“以前无标底招标,我是一点都不担心,玩定额谁玩得过我们?就算他焦世邦想来插一竿子,我也有八成把握拿下这工程。现在有标底招标,我心里却有些没底。”
我迟疑道:“孙总,什么事都讲个万变不离其宗,标底说到底也不过是作施工预算,既然咱们玩定额这么有把握,那么报价接近标底也不会太难吧?”
孙铭辉摇摇头,半晌说道:“招标方式的改变,说明惠东明的态度发生了改变,这才是关键。”
任建皱眉道:“孙总的意思是惠东明也知道现在是宋董和焦世邦两人在争这个工程,所以来个两不相帮?”
孙铭辉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这只是其一。惠东明可没这么简单,明面上他摆出个两不相帮、事不关已的姿态,但实际上他是在坐山观虎斗。或许过不了多长时间,他就能判断哪一边值得他站队,然后工程就理所当然地交给谁。阴险!”
我皱眉道:“现在的情形是宋董和焦世帮都不亲自出面,那惠东明凭什么来判断谁的实力更值得他站队?”
孙铭辉摇头笑道:“那老东西的心思谁能猜着?不过换作我的话,我会采取最简单的办法,谁有本事拿到标底,谁就有这份实力!”
我和任建同时惊道:“拿标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