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五朵金花的大门,任建一脸贱笑地低声说道:“案子,今天这五十块钱花得超值啊。”
我点点头,笑道:“如果本大师没有算错的话,这桌人应该都是官二代啊!啧啧,如果咱能把握住这些关系,还怕没有大案子?”
任建贱笑道:“那肯定啊,刚刚那开着奥拓去首都的哥们给我留了电话,他是市政法委仲书记的儿子,叫仲明学。现在自己开了家4S店,还说以后我们买车可以给我们打折。”
听到买车二字,我心里那片兴奋便散去一大半。
我和任建挣钱和花钱的速度就如同地下连理枝、天上比翼鸟,从来不分彼此,这买车还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同理,我们要想以车来显摆自己是成功律师,一样得等到猴年马月啊。
重重地叹声气,我对任建说道:“虽然大饼就在眼前,但似乎颇为烫手啊!”
任建瞪我一眼,说道:“玫瑰好看还带刺呢!什么事又能容易?这大饼虽然烫手,咱想办法就是。”
我扬眉道:“拿柳月刀开刀?”
任建正色道:“我正有此意。”
我微微皱眉,沉思道:“那柳月刀应该来头也不小,倒是值得一拼。嗯,你得当个正事,多去他酒吧玩玩。”
任建点点头,又抠着脑袋说道:“那还是先得攒点钱啊,去酒吧可得消费,咱不可能去蹭酒喝吧?”说罢又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那个兜兜丫来头更大吧?我看柳月刀也对她很是客气。”
我把在酒桌上的分析对任建细细一说,这贱人嘴巴张得溜圆,半晌,又摇摇头,说道:“可惜了,可惜了。”
我奇道:“这是好事啊,有什么可惜的?”
任建嘿嘿笑道:“如果是别的人家,你还是可以牺牲色相去争取一下。但这可是城哥啊,你这门不当户不对的,我对你没有一点信心。”
我一阵笑骂,说道:“那小桃花开始话多,可后来就很安静,她应该不是官二代吧。”
任建嘿嘿一笑,说道:“你错了,她父亲很可能是一位没有入常的副市长。虽然相比之下职位是低了些,可……人家是美女啊。你看看柳月刀、小九他们对她都是客客气气的。”
我不受控制地倒嘶口气。
这贱人干这些钻营之事确实比我厉害,先前也没见他怎么大喝特喝东问西问,结果截获的信息比我多得多啊。
我有些惭愧兼带着欣慰地说道:“贱人啊贱人,你有猫头鹰一样的眼睛,章鱼一样的触角,你天生就是干律师的料。”
任建嘿嘿笑着,瑟得清新脱俗。
这时,园内飞奔出一人影,边跑边呼道:“何兄、任兄,等等我。”却是一脸红霞的梅花三弄红陈茂才。
陈茂才喘看大气跑到我们面前,说道:“二位师兄,交换下名片吧,以后有机会多多联系。”
虽然我对同行之间的联系并没有太多的兴趣,但鉴于陈茂才先前主动退出了竞争阵地,我还是投桃报李地与他交换了名片。但当我看到他的名片时却发现了问题,一个只有同行才看得出来的问题。
益州圆则律师事务所没有错,陈茂才律师也没有错,地址电话等错不错都不是我在意的问题;我在意的问题是陈茂才名片上面缺少一串数字,一串表示律师执业证编号的数字。
没有这串数字就意味着没有律师执业证,也就是说并不是执业律师。
陈茂才似乎看到我表情的复杂,嘿嘿讪笑道:“二位师兄,我去年司考差几分没有过,现在是律师助理。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啊,有什么需要跑腿的,尽管叫我。”
我和任建苦笑着互视一眼,正准备说我们自己都是跑腿的人,哪里还需要别人来给我们跑腿,却被陈茂才急促地打断,他说道:“何师兄、任师兄,你们就是我偶像,就是我的老师!今天这情景我是亲眼所见,你们绝对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到时别忘了兄弟啊。”
我隐隐觉得陈茂才有些不靠谱,因为他仅仅是律师助理,却在名片上印着律师的头衔;想当初,我和任建是实习律师的时候也不敢如此率性而为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
在我和任建最渴望出人头地的时候,有人祈祷我们真会出人头地,我内心如吃了蜜饯一般,笑道:“茂才兄这样说就见外了,以后大家加强合作,资源共享。”
陈茂才显然喜不自禁,喃喃说道:“你是我偶像,你是我老师……”
和任建走出老远,我回头仍然可以瞥见陈茂才立在原地。我对他那不值钱的崇拜之情当然不在意,但我很在意由于他的存在才衬托出我和任建虽为律师却毫不世俗,以至于此行收获颇丰。
这次网友聚会中任建发出了九张名片。相比之下,我发出以及被发出的名片总共只有三张,虽然数量处于劣势,但我相信发给欧阳毓那一张足可以抵贱人那九张。
所以,这次益州在线论坛网友见面会,相当圆满!
………
元旦假期一过,鸡哥便打来电话说童姐要我去检察院一趟。我风驰电掣般赶到市检察院,在接待大厅给童检察官打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一位三十多岁的女检察官坐在接待柜台里面,问道:“你是何安之律师?钟小强的案子是你在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