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蒂玛……”他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那是他唯一的慰藉。同时他不断告诉自已,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总要有人发出第一声呐喊。哪怕什么作用都没有。可如果没有人告诉大家可以反抗,也许永远都不会有人被鼓舞。
他捂着耳朵,看着那些猥琐、肮脏的狼人,后槽牙死死咬着。
去死,去死,去死,都给他去死……
没多久,他再度昏睡过去。
直到深夜,他忽然被一股血腥味惊醒。
昏暗的火光下,他看见狱警把隔壁那个白天还在疯狂砸墙挑衅他的狼人拖走了。他好像已经死了……
但狱警似乎见怪不怪。
林夏冷冷看着,本打算重新闭上双眼,一个狼人的死对他来说比多喘口气还不值得关注。
但很快,狱警又回来了。
他还带着……一个女人。
“该死的疯子,”一个守卫冷笑道,“这是你的新地盘,快滚进去。”
说完,他粗暴地将那个女人一脚踢进牢房。她的头发凌乱,身上满是伤痕,眼神空洞。
狱警在做完这一切后也没有停留,大步离开。
林夏随之猛地站起来。
直觉告诉他——那是个人类!
林夏一步步走过去,勉强抬起头,透过铁栏杆看向那个女人。他的心一阵刺痛,因为他他确定了自已的想法。
哪怕是女性狼人也不会这么瘦弱、形容枯槁……不如说这个牢房本来就几乎没有人类入驻。理由当然不是因为人类不会犯罪,而是人类如果有罪基本活不到被扔进牢房……
就像是感受到了林夏的注视,女人突然抬起头,目光直勾勾地看向林夏。她的眼神中带着一种扭曲的疯狂,但却有那么一瞬间,似乎闪过了一丝清明。
林夏吓得后退了几步,因为他记得狱警喊她“疯子”。
“你……”她却直接爬到了紧挨着林夏的牢房边上,声音沙哑,断断续续地开口,“你也是人类,是他们的……牺牲品,对吗?”
林夏怔住了,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似乎已经给了女人答案。她突然笑了,笑声尖锐而刺耳,仿佛嘲笑着这个世界的荒谬。
“他们会毁掉你,”她喃喃道,“像毁掉我一样……没有人能逃得掉……没有人……”
林夏无话可说。
沦落到这个地步,说什么都是徒劳的。他对她的关注只是因为任何一个人类女性都让他想到了法蒂玛……可想到了又如何?
林夏苦笑。他也救不了她。
但就在林夏准备默默退回原位之际,女人忽然瞪大眼看着他。
“奇怪,你,你怎么会……你身上……你的灵魂,怎么会如此闪烁!”
林夏一愣,完全没听懂女人这番话。
女人却死死盯着他,自顾自说下去。
“太耀眼了……比太阳还要耀眼……这怎么可能……你看上去才这么丁点大,怎么可能……”
林夏压抑着浑身的疲惫,善意提醒,“姐姐,你小点声吧,如果真的把这群狼人吵醒了……”
女人却忽然抬起手,作势撩开自已的稻草似的头发,露出额头——她的额头上,有一个奇怪的烙印。
“你知道为什么我被关在这里吗?”
女人语气神秘兮兮的。
林夏尽管已经累到极点,仍然强撑着挤出一个苦笑,能遇到同胞的次数见一次少一次,他还是想尽力回应同胞,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了。
“因为我是一个女巫。”
女人幽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