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穆邢提着一个人慢慢走进来,全场顿时安静了一下。
穆邢把人往苏辛夷面前一放,沉默着也没开口,又退到一旁去。
苏辛夷看着穆邢脸上那几道抓伤,再看看地上的人,道:“马汝德?”
地上的人冷哼一声。
苏辛夷这脾气,就是他让她大姐和离,为富不仁,贩卖盐引本就获利巨丰还不知足,如此贪得无厌,被抓还能如此目中无人,谁给他的底气?
苏辛夷气的心火直冒,一脚把人踢翻,冷笑一声看着他,“哟,底气很足啊,你以为李纪还能保住你?他自己都自身难保!”
马汝德听到这话眼中一慌,但是很快镇定下来,“你又是谁?敢在这里胡说八道!李大人背后站着李太师与李贵妃,这天下谁能动得了他?我告诉你们,最好识趣些,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怎么样?”晏君初穿过人群大步走过来,一双眼睛盯着地上的人,“国朝律法,谁敢违逆?”
马汝德看着来人一愣,随即想起什么脸色顿时大变,之前的嚣张立刻不见了,爬起来跪在地上身躯发抖,“草民……草民拜见太子殿下。”
苏辛夷还真以为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原来是个纸糊的老虎!
接下来就没苏辛夷什么事情了,自然会有杨津等人把人押走以及如何安抚神保观众人,好在这边动静不大,且往来行人不多,没过多久又恢复了安宁。
苏辛夷一看没她的事情了,审讯的事情自然有殿下的人主理,自己就溜达着往外走,仰头看着蒙蒙的月色,蒙在心上的那层阴影便淡了很多。
马汝德落网,她这次来旌安府的目的就算是达成了,她也该准备准备回淮宁,然后与母亲一起回京城。
等回到京城之后,她就该想想之后的路怎么走的问题。
晏君初把事情安置妥当,一回头,就发现苏辛夷已经不见了。他四下里打量一遍,也没看到她的身影,想了想便吩咐杨津几句,自己抬脚往外走。
杨津一见,立刻点了两名护卫暗中跟上,这才与苏翼还有解指挥使一起回衙门,接下来还要审讯,定案,具折上书,而且提审马汝德之后,只怕李纪这边也得跟着动手,如此就要联络巡查御史那边,免不了又要跟商经历打交道。
杨津很头疼,他明明是个侍卫,怎么连文官的差事都要做了?
早知道这般,就该让东宫的属臣一起前来才是。
苏辛夷没走远,就在神保观外的大青石上坐下,这大青石不知道在这里存在了多久,很多人说神保观在的时候就有这个大青石,积年累月下来,这块大青石已经成为往来行人最爱歇脚的地方。
夜已经渐深,街上的行人也少了很多。
苏辛夷屈膝坐在青石上,靠着身后的树干,仰头望着残月。
晏君初走出来便看到这一幕,他的脚步停了下来,凝视着苏辛夷望着月亮的眼神,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眼神。
往日里明明清澈无比的眸子,此时像是在翻涌着他看不懂的思绪。
晏君初慢慢走过去,故意加重脚步声,果然就看到苏辛夷转过头来,见到他时她的眼中流露出几分惊讶之色。
“阿沅怎么独自一人在这里?”晏君初笑意融融的开口。
苏辛夷脸上的神色微微一顿,然后说道:“我在想明日神保观要为二郎神举办生辰的事情,没见过这样的盛事,所以很是有些期待。”
晏君初负在背后的手微微一紧,他在青石另一端坐下,笑着说道:“那倒可以看一看,明天会很热闹。”
苏辛夷一乐,“登大哥说要让我抢五更天第一炷香,我打算抢一抢,想想怪有意思的。”
“那你可要早起,明儿个排队的人肯定很多。”
“我们打算在观内留宿,但是来得太晚了已经满人,所以就在观外的民宅花高价住了民居。”
“这种事情我有经验,住在观外肯定不如住在观内的更为方便,因为观主会为观内的香客提供些许的方便。”
苏辛夷一愣,“还有这样的事情?”
“那是自然,观内的香客那都是捐了香油钱的,观主自然要为他们着想,没什么奇怪的。”
“那岂不是抢不过?”
“还有一法,五更天头柱香,五更天时神保观才会开观门,但是观内的香客早就因为地利排队了,所以……”
苏辛夷立了懂了,“我提前翻墙进去候着,肯定比他们早。”
晏君初就笑了,“没错,当年我也是这么做的。”
“殿下也做过这样的事情?”
“年少时的事情,那时候不忿这些臭规矩,所以就搞了个破坏,最后还被我父皇罚面壁禁足。”
苏辛夷想想那场面还挺可乐的,就道:“没想到殿下也有这样调皮的时候。”